許令怡咬了咬唇,猶豫地說:“如果不是太急,你能不能……陪我去找個人?”
謝翡意外地睜大眼睛,以許令怡先前表現出來的排斥,應該不願意被外人知道她的私事才對,更彆說摻和。
他探究地打量著對方,眼神相觸的刹那,謝翡忽然有所明悟——或許類似於“近鄉情怯”,當目的地近在眼前,許令怡內心的不安也在加重。她一怕找不到人,二怕聽見噩耗,太多未知引起的恐慌和焦慮,讓她本能地選擇向他這個還算認識的人求助。
“找誰?”雖然有所猜測,謝翡還是想確定一下。
隔了許久,許令怡輕聲說:“我未婚夫。”
當餘暉落儘時,謝翡陪著許令怡上了一輛的士。
反正他人都來市裡了,陪人走一趟也不費什麼工夫。而且直覺告訴他,許令怡雖然看上去還算正常,但累積的負麵情緒已到了崩潰邊緣,精神狀況著實令人擔憂。
再怎麼說許令怡也是他的客人,謝翡可不想她有什麼意外。
路上,許令怡一改之前沉默,主動談起了找阿福算卦的事,也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她的未婚夫。
“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就算真想和我分手也會當麵講清楚,不可能電話知會一聲就失蹤了。”霓虹光影散落在許令怡淺褐色的瞳眸中,顯出幾分迷離:“這幾天我總是做噩夢,夢裡他滿身是血,我、我懷疑他出事了……”
謝翡聽得很認真,末了問:“那你找過他的親戚朋友打聽嗎?”
“找了,我甚至報了警,可都沒有結果。我實在沒辦法了,所以才會找阿福算卦,他的卦很靈。”許令怡無意識地摳著手指,低聲說:“木蘭街有一家私立醫院,院長是我未婚夫的私人醫生,而且就在落霞湖邊上,也恰好是南山市西南方位。”
謝翡恍然,難怪許令怡會如此執著於一個占卜結果。
溫柔的夜風中,的士駛入了一條安靜的林蔭道,路的左邊有一片湖泊,湖麵在路燈的映照下泛出粼粼波光。
幾分鐘後,汽車停在一棟四層樓高的醫院門口。
兩人下了車,發現醫院門前擺著個暫停營業的牌子,整棟樓也黑漆漆的,唯有一樓大廳和三樓一間房透著燈光。
隔著感應玻璃門,可以看見接待台後坐著位老大爺。
許令怡快步上前拍門,老大爺抬眼往這邊看,摁下了手裡的開門鈕。
“你們找誰?”
“我……”謝翡剛吐出一個字就感覺身側一涼——許令怡風一般地衝了進去。
“那個小姑娘!站住!”
老大爺慌忙想攔,起身時不慎被椅子絆了下,謝翡趕緊上前攙扶對方,順便很有心機地擋了一把,還不忘提醒同夥:“三樓有燈!”
“嘿!你這小子想乾嘛?放開,我報警——”
原本費力掙紮的老大爺突然像被點了穴般靜止不動,眼睛死死瞪著後方,又逐漸失去神采。
謝翡驚詫不已,下意識回頭,就對上了一張熟悉而英俊的臉。
“鬱先生,你怎麼來了?”
謝翡一臉震驚,和鬱離的淡然形成鮮明對比,後者冷漠嘲諷:“你買個水果跑得還真遠。”
“不是出了點兒狀況嗎?阿福哥應該告訴——”不對,阿福的卦象隻顯示了大概方位,鬱離怎麼知道他的具體位置?
謝翡直接問出心裡話,鬱離冷笑:“難道隻有那隻蝙蝠能掐會算?你也不要妄想背著我逃跑。”
“我往哪兒逃啊?”謝翡鬆開老大爺,整了整微皺的衣服,“是許小姐有事找我幫忙。”
鬱離神色淡淡:“多管閒事,才被人堵了還不安分。”
原本聽到前半句謝翡還有心辯駁,但此刻他隻笑了笑,“謝啦。”
鬱離冷睨他一眼:“那女的呢?”
“先去找人了,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電梯已經停了,兩人走的樓梯,剛到三樓樓梯間就聽見了來自許令怡的靈魂拷問——
“你到底怎麼了?癌症?心臟病?漸凍症?白血病?”
沙啞的男聲隨之響起,語氣中飽含無奈:“我沒病。”
“沒病你住院乾嘛?”
“對不起,我不能說。”
“你還想瞞我?”
“令怡,彆逼我,你承受不了的。”
“難道不是你在逼我?安明易,你要真敢耍我,信不信我和你同歸於儘!”
謝翡被兩人的苦情台詞雷得腳下一滑,全靠拉住鬱離的衣角才沒摔倒,他正想說聲抱歉,表情卻猝然凝固。
空氣中飄來男人艱澀的回答——
“我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豪門老男人帶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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