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嬴越的鬼新郎看到管理員突然跑出來製止, 頃刻間新房裡煞氣大作,房間裡的蠟燭被瞬間吹滅, 隻留桌子上燭台上的一盞。
“我違規?哈哈哈,你怕不是眼瞎了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違規了?”嬴越絲毫不畏懼管理員, 他一個鬼難道還能鬥不過這個人類。
不過又是一個走狗而已。
“嬴越機會我隻給你一次!”管理員對於嬴越瞬間展示出來的懾人的氣魄, 毫無退縮, 這個世界上讓他恐懼的存在還不存在。
“你們殺的人還少了, 不僅吞噬人類的身體,連靈魂都不放過。”嬴越說著猛地轉過頭, 他目光逼視著殷爻,“你彆看旁邊這人長得人模狗樣, 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走狗, 把生命還有靈魂都給出賣了, 你以為從我這裡離開後, 你就能通關逃出去, 我告訴你,根本……”
“嬴越!”管理員一聲冷喝, 驟然打斷了嬴越要出口的話, 並且在下一刻管理員身形一閃, 頃刻間就閃到嬴越麵前。
嘭一聲炸響,嬴越的後背沉沉撞擊在一旁的牆壁上。
這間房屋不同於其他空間,是嬴越的個人空間。
然而哪怕是這樣,管理員依舊能夠暢行無阻。
甚至這位新上任的管理員, 比之前那些力量更為強悍。
他身體裡所擁有的那個靈魂是遊戲方開展遊戲這麼多年來,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強大靈魂之一。
應該可以說,在賀采爵踏進這個遊戲的那天開始,他就被盯上了。
本來遊戲方還以為要控製賀采爵需要一點時間,結果男人就這樣把自己的弱點給露了出來。
那個弱點可以說在這之前誰都沒有想到。
“嘴巴不會說話,就請少說!”管理員戴著白色手套的手驟然收緊,他舉起手,單手就將嬴越給掐著脖子舉了起來。
從薄唇中吐露滲著冰的警告。
“你!放開!”嬴越咬著牙關,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
突的,管理員嘴角略微一勾,一抹陰冷的微笑。
“下不為例。”管理員手臂撤開前扣著嬴越的脖子猛地一甩。
嬴越像是沒防備,也由於管理員力量超乎尋常的強大,直接將嬴越給甩出去數米遠。
砰砰砰,連續幾道聲響,嬴越撞上屋裡的桌子,將桌子和擺放在上麵的燭台一起給撞倒了,同時他的身體也重重摔在地上。
嬴越摔倒,片刻後他身體快速輕盈地飛起,他揚起手,兩隻手指甲突然變得尖銳鋒利。
“你找死!”嬴越舉起手臂,就打算撲向管理員。
一扇窗戶打開,窗外一道透亮的太陽光照射進來,徑直照到了嬴越身上。
啊的一聲尖叫,嬴越臉頰開始冒青煙,皮膚腐爛的程度被陽光一照,更加嚴重了。
嬴越瞬間往房間深處急速倒退,他退到了一個角落裡,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仍舊用一種極端憤怒憎恨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管理員。
“違規的後果,如果你想親自體會一下,我想我會願意滿足你的。”管理員側過身,眸光黑沉,哪怕屋裡還有一盞燭光在搖曳,但似乎那些光無法進到管理員手裡。
“你不要太囂張了,狗就是狗,你以為你當得了主人?”嬴越說話絲毫不留情,句句尖銳刺耳。
這些話或許對其他人有影響,並不能刺激到管理員。
對於一隻喪家之犬,嘯叫地再凶也隻能嚇唬彆人。
管理員直接無視了鬼新郎。
當他黑沉的目光轉到殷爻那裡時,一瞬間眼瞳更黑了,墨般的黑。
殷爻身上此時穿著一套大紅色的喜服,在紅衣的襯托下,似乎殷爻的臉更加豔麗了。
這是不同於白天裡的那種豔,是惑人的,勾人心潮湧動的豔。
管理員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突然間就有那麼中強烈的衝動,想將人給一把拽過來,想擁菢麵前的這個人。
知道管理員在看他,那雙墨黑的眼瞳裡隱隱有不同於上次見麵時的東西在跳躍,殷爻相信他們之間的吸引不隻是外形上,每個世界裡,男人的外形都相當具有男人味,完全就是殷爻絕對會喜歡的類型,他們兩個,更多是一種靈魂上的吸引。
男人不記得他沒什麼,隻要再次遇見,靈魂的互相吸引,殷爻知道賀采爵再愛上他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喜歡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他,那是絕對不會看向彆人的神情,應該說是他獨有的。
“可以走了嗎?我的朋友還在外麵等我。”關於管理員和鬼新郎間的談話還有後麵的動手,殷爻完全作為旁觀者,絲毫沒有參與過。
現在管理員將鬼新郎給摔到一邊,明顯鬼新郎將他留下來這個事,如果真的做了,那麼就是違規。
加上之前教堂那裡,連著兩次殷爻都碰到遊戲副本裡的人觸犯規則,是巧合嗎?
如果下次還是這樣,那麼殷爻覺得可能就不是巧合了。
至於現在,殷爻不認為還有繼續待在這裡的必要。
“可以。”管理員麵對殷爻時,似乎眸色下意識就溫柔了一些。
這時他自己還不清楚。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留下來,我對我的愛人絕對忠誠,永遠不會背叛他。”在殷爻走向打開的房門口時,他腳步停了那麼片刻。
沒有轉身,隻是擰過頭,殷爻看向靠站在角落中的鬼新郎。
嬴越滿目的憤怒,青色恐怖的眼瞳裡燃燒著怒火。
“我相信你肯定會遇到那個願意留下來陪你的人,肯定會有。”鬼新郎並沒有任何程度地傷害他,對於這個鬼,殷爻有那麼一點好感。
因為是鬼新郎讓他有這個機會穿紅嫁衣,穿給他男人看。
在殷爻這番話之後,鬼新郎怔了怔,和殷爻突然溫柔起來的眉眼對上,很奇怪,鬼新郎竟然覺得殷爻的話極具感染力,讓他甚至願意去相信殷爻的祝福。
祝福?
好久沒有人祝福過他了。
轉回頭,殷爻朝門外走去,一踏出房門,似乎整個空間發生了某種異變,一種異變光速,導致殷爻無法辨識具體是怎麼回事。
不過能夠順利從新房裡出來,殷爻嘴角勾一抹淡淡的笑,顯然心情不錯。
走出房門,沒有立刻走下台階,殷爻沉目看著不遠處等在院落的肖粥他們。
他出來了,按理說他們應該立刻注意到他才對。
不過那些人的視線掠過他這邊,卻沒有多少停留,更多是注目在他背後的房門上。
顯然他們不是故意忽略他的,而是因為某種緣由,導致他們這會看不見他。
至於說什麼原因其實非常容易猜出來。
殷爻以為房間裡和外麵不是一個空間,這會看起來應該是以台階為界限。
剛壓下去的嘴角突然再次彎起來。
這次的笑和前麵的都不太一樣。
身後有沉穩的腳步聲快速靠近。
自然知道靠近的人是誰。
管理員走了上來,走到殷爻身旁,隻要他揮個手,麵前的屏障就會自動撤開。
隻是突然的管理員心中有那麼點私自的念頭。
這個樣子的殷爻,穿著大紅嫁衣的殷爻,管理員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尤其是那個叫做肖粥的男生。
管理員還不至於看不出來,肖粥對殷爻抱有某種想法。
男生盯著殷爻的眼神,管理員越看越不喜歡。
甚至於他心下有個想法,想將殷爻給關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隻有他一人能夠自由進出。
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能隨便接近殷爻。
獨占這種情緒驟然間就出現了,讓管理員自己都覺得詫異。
不管內心思緒如何,管理嚴表情都一如既往的冷沉無波。
不過他這點無波轉瞬在殷爻偏過頭來的一句微笑問話裡,有分崩離析的痕跡。
“我這樣穿怎麼樣?不難看吧?”殷爻眼眸深處跳躍著一簇攝魂奪魄的光芒。
管理員似乎嘴唇微動。
沒等他的回答,殷爻兀自又笑出了聲。
“直接穿這套衣服去見大家似乎不怎麼合適,管理員以你的權限應該能了另外找見房子吧,我去換回自己衣服。”殷爻在故意拖時間,因為他知道如果立刻回到肖粥他們那裡,管理員必然會轉身離開,他們現在的身份就注定了不大可能坐在一起待太長時間。
不大可能卻不代表一點可能都沒有。
殷爻可以分辨出來,管理員注視他的神情,和看向他人時完全不一樣。
男人喜歡他是遲早的事。
而這個遲早,殷爻儘自己最大努力,將這個時間縮短再縮短。
“可以嗎?”沒得到管理員的回複,殷爻視線裡含著請求的意味。
“就幾分鐘,我換衣服速度很快的。”
殷爻怕管理員不同意,又補加了一句。
“跟我來。”管理員冷淡地移開目光,轉過身朝右邊方向走。
原本該是牆壁的地方,赫然出現一扇門。
管理員沒有進門,隻是站在門口。
殷爻跟過去,站在門前,殷爻伸手推門,屋裡同樣也是古風裝飾,幾盞燭火搖曳。
沒有在門外停頓太久,殷爻兩腳跨了進去。
他進去後還沒等他轉身,房門和之前一樣在他身後關上。
隻有他進房間,管理員就站在門外。
房間的窗戶都是紙窗,因此屋裡的殷爻抬眸就能隱約看到門外矗立的高大的身影。
那抹身影站在那裡,給人濃鬱的心安。
將自己衣服放桌上,殷爻準備脫身上的喜服,突然他停了停。
拿著T恤殷爻走向了燭台放置的地方,垂眸盯著微微搖晃的火焰,一個計劃浮上心頭。
嘴角彎起的弧度瞬間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