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既然都走到這裡來,再離開那就沒有意義了。
“怎麼沒看到殷爻?”客廳裡不見人, 陸淵問保鏢殷爻這會在哪裡。
“樓上做身體檢查。”原本兩天前才做過, 殷爻身體恢複速度很快, 估計再過一兩周時間, 就基本沒大礙了。
這天殷爻特意又讓醫生過來一趟,就在陸淵達到前二十多分鐘。
體檢剛做過, 這天自然就不用在做。
殷爻叫醫生來, 是問醫生一件事, 同時還讓醫生幫他拿了些東西來。
樓下陸淵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等著,樓上殷爻和醫生繼續交談著。
“我身體恢複得差不多的話, 那個事可以做吧?”殷爻沒直接說是什麼事。
醫生隱約猜到一點, 還是問了句:“什麼事?”
“我和封總睡的事, 每天夜裡蓋棉被純睡覺。我有點受不了。”殷爻突然就大膽且直接地說了心底的想法。
醫生因為有了心理準備, 所以不是太驚訝,殷爻打電話給他讓他今天過來, 並且在電話裡請醫生幫忙帶點潤,滑的東西, 醫生就基本知道緣由了。
“可以,控製時間,不要太久,也不要太激烈, 隻要感覺哪裡不舒服, 立刻叫停就行。”醫生從專業角度回答殷爻的問題。
殷爻彎著唇, 顯然這個回答令他非常滿意。
“好, 我知道了。”這樣一來殷爻就更沒顧慮了。
如果到時候封穆拒絕,殷爻就把醫生的話複述給封穆聽。
殷爻起身送醫生下樓。
兩人走的樓梯,殷爻現在好了許多,走樓梯就沒什麼事了。
還沒徹底走到大廳,遠遠的殷爻就在沙發那邊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有的人就是這樣,當初優惠的條件擺在他眼前,不懂得珍惜,非得等一些事發生,受到警告,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其他人殷爻不知道,但他這裡,一般情況下,對於作惡的人,機會隻給一次,過時不候。
他隻是答應了陸淵的約見要求,沒有明確表示過,這次還能和上次在咖啡廳一樣。
殷爻叫來阿江:“你送劉醫生出門。”
阿江從沙發邊走過來,走到醫生旁邊。
“劉醫生,請。”阿江態度恭敬。
兩人走出了門。
殷爻注視了那兩個背影片刻,收回目光,殷爻走向坐在沙發那裡的陸淵。
陸淵在殷爻走過來的時候,站了起來。
殷爻看陸淵這個小行為,顯然陸淵是有點眼力的。
如果不是有喜歡玩挵人的愛好,其實陸淵其他地方都算可圈可點。
然而無論陸淵其他方麵如何,單就玩人這一點,就是殷爻最不喜和討厭的。
殷爻過去坐在中間的長沙發上,他坐在上麵,眸光淡然,整個人姿態裡分明像是這個房子的半個主人。
在和殷爻的對視裡,陸淵心頭冒出這個念頭來。
殷爻好整以暇地看著陸淵,兩人有幾秒鐘誰都沒說話。
具體發生了什麼殷爻雖然不完全清楚,但靠猜的,他就能夠猜到一二。
看來陸家的權勢也就那樣,不過幾天時間,曾經不可一世的alpha轉頭就到他這個beta麵前來求和了。
殷爻心中隻覺可笑。
“什麼事?”殷爻語氣沒有上次那麼祥和,他凝視陸淵的眼,平靜但又犀利,陸淵恍然間不知道算不算自己的錯覺,他從一名beta身上感覺到了壓迫力。
“封總因為你的關係,最近讓人對我下手了,直接從我手裡奪了我忙碌幾個月的合作案。”
“之前確實是我不好,我沒看清楚形式,這次過來是希望你能原諒我前麵的冒犯。”
陸淵沒坐下,他就站在殷爻眼前,神色尤為的真誠。
這裡的真誠有那麼點真心,加上陸淵演技好,反正把醫生送走進屋來的阿江是沒發現到異常的。
但陸淵不知道,他麵前坐著的殷爻,穿越過許多世界,他演戲的時間和陸淵相比,陸淵就是活一輩子,也趕不上殷爻。
陸淵是不是真心的,殷爻感覺得好。
真心之餘,陸淵骨子裡是根本對殷爻有些高高在上的俯視,alpha和beta生來就不是同一個階級的人。
身為alpha的陸淵,就算這會表現得姿態低謙,這裡的謙不是對殷爻的,是對殷爻身後倚仗的那個男人。
“冒犯?你覺得你對我做的事,一個冒犯就玩了?”這人也太會避重就輕了,犯法的事,說成是冒犯,殷爻唇角一抹冷笑。
陸淵眼瞳微緊,他手指彎曲又鬆開,控製著翻滾的憤怒情緒。
“就像你說的,炸彈不是我放的,從頭到尾,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在某種程度上,我覺得殷爻你還應該感謝我。”
陸淵相當善於詭辯。
他的這些能輕易影響彆人思維的話,可惜了,對殷爻不起什麼作用。
殷爻佯做愣住,他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陸淵看殷爻上鉤了,他把事先就想好的話有條不紊地說出口:“爆炸案發生,引起酒店乘客逃生,那時封總也是被爆炸吸引,才去的現場,如果當時我沒把你帶進那間房,你沒有機會被封總救下。”
歪理邪說,被陸淵說的正義凜然,好像他真的不是在準備欺淩因殷爻,而是特彆善良地幫殷爻製造和封穆見麵的機會。
看殷爻眼瞳睜大地看著他,那雙淺色眼瞳裡有什麼想法都展示在裡麵,陸淵心下覺得事情差不多算成功大半。
隨即他說明來這裡的真實目標:“如果你要感謝地話,和封總說,把合作案退回來就行,我也沒其他要求。”
大概不要臉的人就是陸淵這種。
殷爻抿抿嘴唇,剛想說點什麼,門外傳來汽車駛入的聲音。
這把聲音殷爻再熟悉不過,他快速起身,跟著快步走向門口。
拉開門的同時,殷爻冷然的臉籠上了春風般宜人的微笑。
殷爻微笑有多燦爛,客廳沙發那裡陡然站起來的陸淵神色就有多詫異。
他完全沒預料到封穆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他隻是過來找殷爻的,因為他下意識認為,殷爻比封穆要好解決。
誰知道話剛談了一會,封穆就回來了。
封穆同殷爻進屋。
Alpha脫下外套,殷爻溫柔地接過衣服,然後熟練地拿一架晾好,掛在落地衣架上。
看到這溫馨一幕的陸淵,最多的感受反而是心臟直跳,他甚至往客廳左右兩邊看,那神色分明像是在找什麼。
對的,陸淵在找一個出口,突然見到封穆回來,陸淵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隻想立刻找個後門,然後從後門出去。
右邊確實有扇門,但還不等陸淵起身真的走過去,一直盯著他的阿江立刻走了兩步,阿江注視著陸淵,隱約知道陸淵一點想逃的想法。
這個屋子陸淵進來容易,但想出去,就得得到允許才能離開。
陸淵感到心口逐漸發麻,他視線重新回到從門口走進來的兩人身上,恰這時兩人也看了過來。
和封穆目光相對的一瞬,陸淵竟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死亡氣息。
封穆確實在看他,但視線裡一點溫度都沒有。
陸淵過來的事,沒有人和封穆說,封穆看人在沙發那邊,猜得到陸淵是過來和殷爻談事的。
包括可能談什麼,封穆也清楚。
封穆和殷爻過去,陸淵站在沙發前,那一刻他似乎特彆拘束,仿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這是陸淵以前從來沒有經曆過的狀況,他以往在哪裡都遊刃有餘,突然封穆出現,似乎過去那個自信從容的人,變成了另外一個。
現在的陸淵,連呼吸聲都下意識放緩。
來自封穆那裡強勁的壓迫力,壓得陸淵挺拔的肩膀隱隱可見彎曲的痕跡。
他微微吞咽了一口口水,緩吸一口氣,嘴角微動,像是想說什麼,後來又沒說出聲。
等封穆都走到他麵前,陸淵這才從喉嚨深處壓出兩個字:“封總!”
封穆冷淡到了極點的視線從陸淵肌肉繃緊的臉上掃過,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走到沙發邊坐下,殷爻殷勤地給他男人倒熱水,水杯遞到男人手上。
封穆接過去後就喝了一口。
隨後殷爻也挨著封穆坐下,封穆的左手再自然不過地放到殷爻身後,把人給半圈在懷裡。
殷爻主動靠得更近,旁邊陸淵看過來的眼神怎麼瞧著都似乎有點請求的意味。
他在請求殷爻,希望殷爻能夠幫他一把。
殷爻嘴角勾起,他沒說話,隻拿瞳色淺淡的明眸望著陸淵。
這人前麵不是讓他看清自己身份,不要自視甚高,小心他日什麼都沒有,殷爻彎著唇,他用眼神向陸淵表達他的意思,他不會幫忙,陸淵這麼有本事,就自己幫自己。
陸淵看出了殷爻眼底的想法,他拳頭攥了攥,又快速鬆開。
“殷爻我突然記起來工作上還有點事,今天暫時談到這裡,下次有機會再談。”
“封總,我就先走了。”
先和殷爻解釋一下,跟著陸淵又和封穆道彆。
沙發上坐一起的兩人都沒人說話,陸淵朝門口走去,他一顆心完全提著,沒走出這個門,絲毫不敢鬆懈下來。
眼看著要到門口,陸淵掌心都快冒出冷汗,他呼吸有些沉,就在陸淵伸手準備去拉門把的時候,他身後一把冷硬的聲音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