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這個詞對殷爻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他經曆過很多次死亡。
那邊韓戎挑了挑眉頭。
不怕死的人他倒是見過,但多數都是裝出來的。
他倒是對麵前這個麵對他也不卑不亢的青年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好奇對方接下來會怎麼表現。
“死我當然怕,但……”
殷爻像是故意吊韓戎的胃口,一句話剛起了個頭轉瞬又停頓了。
這要是換做其他時候,或者但凡換個人敢這樣跟韓戎說話,也許這會已經是具屍體了。
“但我怕自己一個人孤獨的死去。”
沒有喜歡的人陪伴著。
後麵這話殷爻在心裡說,他望向不遠處的韓戎,那一刻他絲毫不掩飾內心的真實情感。
雖然戀人換了身份換了皮囊,但殷爻就是知道韓戎是他的戀人。
青年忽然露出來的表情,讓韓戎有些驚訝。
那雙眼裡分明流露出愛慕和喜歡,所以這名青年喜歡他?
韓戎瞳色沉暗,在這之前他基本連殷爻這號人都不知道。
要不是對方不小心暴露自己身份,讓底下的人發現他給外麵通風報信,青年根本沒可能這樣站在他麵前。
這裡殷爻的喜歡,落在韓戎看來,頓時起疑,甚至認為這是殷爻在偽裝和欺騙。
雖然那雙璀璨明眸是韓戎喜歡的,但要把一個正派的探子放自己身邊,韓戎倒是不擔心殷爻能夠反抗,底下的人多半會拒絕。
於是韓戎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那就是讓殷爻吃下能徹底抹除他過往記憶的藥,這樣一來就無須擔心會有什麼意外再發生了。
“我可以留你一命。”韓戎突然說道。
殷爻平靜的臉上隻有微微詫異,跟著他出聲問:“代價是?”
“你從今往後成為我的人。”韓戎從位置上起身,他朝殷爻走去,一身玄色長袍,透露了出無儘懾人的寒意。
“你的意思是讓我做你的禁,臠?”殷爻眯起眼。
韓戎始終盯著殷爻的臉,他以為殷爻在猜到這個事之後會立刻拒絕,畢竟對方是正派人員,成為他禁,臠,起碼不該這樣平靜。
就目前為止,殷爻還是按照炮灰劇本的發展再走。
因為確定了韓戎就是他的戀人,而且殷爻完全可以看出來,韓戎對他起了興趣。
自己的性命今天不會交代在這裡,炮灰劇本這會還沒有崩,但那是馬上的事。
“你可以拒絕!”韓戎好整以暇地看著殷爻,他還有點期待殷爻拒絕。
總是這樣一幅冷靜的表情,絲毫不受脅迫,給韓戎一種好像這裡是殷爻的主場似的。
殷爻嘴角淺淺的笑意,他沒準確表態。
沉默的態度落在韓戎那裡,等同於默許。
“帶下去!”韓戎視線突然從殷爻臉上一轉,轉向了門外麵,門口站著右護法。
韓戎看著右護法下達命令。
右護法自然聽到了屋裡韓戎和殷爻的對話,幾乎全程都困惑。
但他情緒控製得好,什麼都沒表露出來。
低垂著眸從門口走進,楊數來帶殷爻身旁,和殷爻並肩站著,他看了眼韓戎的神色,顯然知道韓戎不打算更改注意。
於是楊數詢問:“教主,那將這人安置在何處?”
韓戎發現殷爻眼睛看了過來,像是也在意這個問題。
“我屋裡。”韓戎簡短的幾個字。
楊數和殷爻都同時露出錯愕的表情。
楊數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在韓戎冷冽的視線下,把湧到舌頭的話給咽了回去。
隨後楊數帶著殷爻離開。
他徑直將殷爻給往後麵帶,雖然韓戎房屋裡沒彆的人去睡過,但楊數還不至於不明白韓戎的意思。
他就是想不通,韓戎是看上這個正派的人哪一點了。
臉長得相當一般,身體,一身衣服破爛,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估計街邊的乞丐也許還比殷爻乾淨點。
在帶去韓戎的臥房前,楊數先把殷爻帶去洗了個澡。
既然是要俯視教主的人,長得不行,但身體起碼得洗乾淨。
將殷爻給點了穴後,楊數這才接了殷爻手腳上的鐵鏈。
叫了兩個仆從過來,把殷爻身體裡外都給洗了一遍。
洗過後,就給了殷爻一件薄得幾乎能完全看見身體裡麵的衣衫。
楊數目不斜視,將殷爻給菢著進了教主的屋,放下床簾,遮擋住殷爻若影若現的身軀。
楊數離開時沒有解開殷爻身上的穴道,同時他還另外拿了個小瓶子出來,掰開殷爻的嘴巴把瓶子裡的藥水喂到了殷爻嘴裡。
房門嘭一聲關上。
周圍陷入一片安靜,時間緩緩流逝,殷爻一開始還不知道被喂的是什麼,到後麵他身體裡慢慢有團火灼燒起來,燒地他整個身體都燥熱難受時,殷爻大概知道自己喝下的是什麼。
然而那時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
這一段時間裡,對於殷爻來說不亞於是一種煎熬。
韓戎作為魔教教主,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堆積得很多,先前他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後和部下議事過後去了書房。
在書房裡一呆就呆到了天黑。
夜深人靜,韓戎回寢屋。
還沒推門走進去,遠遠的就聽到屋裡傳來異樣的聲響。
最開始韓戎還以為有人潛入他屋裡,但門口護衛分明在,不可能是潛入進來的人。
稍微思索一番,韓戎知道發出聲音的人是誰。
那聲音分明就異樣的嬌媚,至於怎麼一回事韓戎不至於猜測不到。
他有興趣的是殷爻那雙眼睛,倒不完全是殷爻這個人。
顯然右護法是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