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少峰猜的確實沒錯,當朱老四接到楊少峰搶先一步遞上來的奏章時,整個人的臉色簡直就像是開了染色鋪子,一會兒青一會兒綠,一會兒紅又一會兒黑。
朱桂那個混賬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膽子大到當街強搶民女,還敢當街錘殺百姓,這種混賬東西便是死上一萬次都不夠!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個屢教不改,甚至連召他入京都敢推托不來的混賬就算再怎麼不是個東西,他也依舊是自己的弟弟,而且代王妃還是自己的小姨子這天家也得講究個兄友弟恭的形象不是,總不能都跟李二似的……
現在倒好,這個楊癲瘋砸了代王的鋪子不說,還直接把人家的總管太監給殺了,而且還是當街殺的。
可以想象,當朱桂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是個什麼鳥樣,難保這個混賬不會衝到邊市城去錘殺了楊癲瘋。
朱老四琢磨著楊癲瘋那個混賬雖然混賬了一些,但是對待自己這個當爺爺的卻沒得說,就算是要打要殺,那也應該是自己這個爺爺來,還輪不到朱桂那個蠢貨。
心裡這麼想著,朱老四就直接對無心道:“代王封地之民,隻怕已經苦代王久矣吧?”
無心躬身道:“回皇爺,代王在封地,縱戮取財,擅役軍民,百姓苦之久矣,而且上次皇爺召代王殿下入京麵聖,代王就托故未來。”
朱老四嗯了一聲道:“這次再召他進京,如果這次他再敢托故不來,就算是綁,也要把他綁來。
如果他老老實實的來了,那就等到到了半路上再讓他滾回去,革其三營護衛,再賜璽書給他,問問他是不是把建文之時的事情給忘了。”
無心躬身應道:“是,奴婢記下了。”
朱老四這才揮了揮手,示意無心下去準備。
如果不是朱桂是自己的弟弟,朱老四覺得倒不如乾脆賜他毒酒一杯算了,省得這個混賬三天兩頭的搞出些事情來惡心自己。
等無心離開了之後,朱老四又忍不住拿起了楊少峰的奏疏看了起來區區代王的臉麵跟楊癲瘋交上來的商稅相比,他代王算是個什麼東西?
就在朱老四琢磨著是該不是多開兩個邊市的時候,以夏元吉為首,同樣接到了梁經綸和齊慕堂奏章的一眾大佬們也跑到了宮裡求見朱老四。
一番君臣之禮後,夏元吉悄然打量了一眼朱老四,見朱老四臉上的滿是濃濃的喜意,濃到根本無法遮掩,夏元吉便直接躬身道:“啟奏陛下,代王於封地多有不法事,如今又指派家奴在邊市城逃稅,其心可誅!”
見朱老四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夏元吉便接著道:“若代王不交稅,其他勳貴會怎麼看?陛下推動稅製改革,豈不成了鏡花水月?臣請陛下懲處代王,以為後來者戒!”
朱老四掩去臉上的喜意,乾巴巴的道:“卿欲離間天家耶?”
若是換了個人,隻怕要被朱老四這句誅心之語給嚇個好歹出來,但是夏元吉卻梗著脖子道:“若有朝一日,陛下想要遠征韃靼阿魯台部,國庫卻因為代王之事而收不到商稅,到時候又如何支應大軍之所需?”
朱老四順手將楊少峰的奏章扔給夏元吉,神情頗有些古怪的道:“朕短時間內不打算親征阿魯台,也不打算親征韃靼,且先讓那楊癲瘋折騰去。”
翻看了幾頁楊少峰的奏疏之後,夏元吉又將之遞給了其他的幾位大佬,然後躬身拜道:“臣,為陛下賀!為大明賀!得楊狀元這般賢才!”
其他幾個大佬們一看這姓夏的如此不要臉,頓時也不看奏疏了,直接便跟著夏元吉一起躬身道:“臣等,為陛下賀!為大明賀!”
工部尚書吳中忍不住暗歎一聲,自己這些正人君子就是太要臉麵了,根本做不到姓夏的那般不要麵皮,連楊癲瘋這種人渣都能誇成賢才臨清貪腐案裡,吳中在永樂九年折騰出來的臨清官窯也跟著倒了黴,雖然沒牽連到吳中,但是訓斥卻是少不了的……
夏元吉卻沒有理會吳中這些大佬們在想什麼,而是直接躬身道:“若真依楊狀元之法,隻怕十數年後,草原便隻有韃靼,馬哈木,太平,禿孛羅這四大部落,餘者要麼在邊市城做勞工,要麼就已經融入這四大部落。
隻是如此一來,這四大部落的實力是否會擴張的太多?若為反噬,必然不美。”
朱老四嗯了一聲道:“夏愛卿言之有理。依夏愛卿之見,又當如何?”
夏元吉躬身道:“臣愚鈍,一時間倒也沒什麼太好的法子,不過總歸是利大於弊,短時間內倒也不擔心這四大部落的實力突飛猛進。”
眼珠子一轉,夏元吉又接著道:“啟奏陛下,既然楊狀元可以在邊市城對韃靼和瓦剌諸部使用這般計策,那英國公在交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