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四眼睛一亮,嗯了一聲道:“接著說下去。”
夏元吉道:“雖然交趾的情況不同於草原,但是大致卻是一樣的楊狀元可以買了勞工開采煤礦,那英國公自然可以向那些交趾大族去買勞工修路。
而且楊狀元此前不是說過麼,要想富,先修路,等交趾那邊的直道都修建完畢,大軍進發和物資轉運,便要比現在強上許多,交趾之亂,也可不平而平。”
朱老四正想讚同夏元吉的說法,可是轉念一想,又頗為肉疼的道:“不同,大不同啊。
那楊癲瘋在邊市開礦,光是這賣了煤的利潤便足夠他支撐購買勞工所需,可是交趾呢?
先不說那邊的情況要比之邊草原更為複雜,光是購買勞工還有之後修路所需要的銀錢,便比之楊癲瘋那裡多了無數倍,我大明的國庫可能支撐得起?”
夏元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中不禁暗自慶幸朱老四沒有同意這個提意,否則的話,這大明的國庫豈不是要空在自己這個戶部尚書的手中了麼。
低著腦袋沉吟了一番,夏元吉又再次開口道:“啟奏陛下,我大明如今用錢之處頗多而國庫空虛,實在是支撐不起購買勞工之所需。
不過,臣聞,交趾也有礦。反正英國公眼下就在交趾,不如讓他買了勞工去開礦,開礦所得再用來購買勞工修建直道,如此不是一舉兩得了麼?”
為了表示自己確實是真心實意的要讓張輔去修建交趾的直道,夏元吉又咬了咬牙,開口道:“國庫雖然空虛,但是為了支持英國公能修建交趾直道,臣可以想想辦法,讓國庫出一萬兩白銀,用於先期購買勞工之所需!”
朱老四瞪了一眼夏元吉,冷笑道:“一萬兩?夏愛卿可真大方,倒不如朕直接從內帑裡出個十萬兩算了!”
朱老四話音剛剛落下,大喜過望的夏元吉就直接躬身作揖道:“臣,謝陛下!陛下一片體恤之心,臣感激涕零!”
望著傻眼愣在當場的朱老四,夏元吉生怕朱老四反悔,當即又補了一刀:“自古來君無戲言,陛下說出內帑十萬兩,便是內帑十萬兩,如今國庫省下這一萬兩銀子,便又可以修繕許多河道橋梁了。”
被夏元吉這麼一說,朱老四也沒辦法反悔了,隻得黑著個臉冷哼一聲,然後開口道:“夏愛卿還有彆的事兒麼?”
似乎完全沒有看明白朱老四在暗示自己趕緊滾蛋,夏元吉反而躬身道:“啟奏陛下,代王殿下……”
朱老四見沒能繞過去,隻得無奈的歎了一聲道:“代王那邊,朕已經遣人去訓斥了,若再不改,朕也會好好收拾他,必不使他再犯這許多的錯誤。”
夏元吉這才心滿意足的告辭代王?耽誤了國庫的大事兒,老夫若不天天參你幾本,倒叫你小瞧了老夫的本事!
……
楊少峰忙著折騰邊市城外的煤礦,朱老四和夏元吉這些人忙著數小錢錢,代王朱桂則是忙著砸東西,嚇得整個王府裡麵的人大氣兒都不敢出。
當然,所謂嚇得所有人都不敢出大氣兒是朱桂自己認為的,起碼王府裡麵還有另外一個人根本就不怕朱桂。
徐氏。
徐氏是仁孝文皇後的親妹妹,文皇後是徐達的長女,而代王妃則是徐達的次女如果不是有已故仁孝文皇後這層關係,朱老四早就把朱桂給宰掉了,又怎麼會留著礙眼。
儀態萬方的代王妃徐氏進了正堂,見朱桂剛剛砸了一個筆洗,便忍不住娥眉倒豎,喝道:“你再砸一個試試!”
朱桂一瞧徐氏,頓時也是懈了氣,哼哼嘰吭的道:“本王還不砸了呢,都是自家的東西,本王心疼!”
徐氏卻冷哼一聲道:“怎麼著,不帶著你兒子出去浪蕩胡來,如今卻在家裡砸起了東西?”
朱桂一臉肉疼的道:“邊市!那姓楊的楊癲瘋不光殺了劉少澤,還將本王的銀子都給搶走了!”
好歹也是徐達的女兒,徐氏倒不像朱桂一般沒腦子,聽朱桂這麼一說,疑道:“楊癲瘋?他不是與瞻基交好麼?怎麼會搶了你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