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永樂年間的西洋艦隊來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敵人是一輪炮擊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來一輪。
楊少峰望著傾瀉而出的炮火有些傻眼,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你們這個樣子,和鹹魚一樣的鷹醬有什麼區彆……”
如果不是怕整個舊港的碼頭被毀了之後無法登陸,其實鄭和更願意用一輪又一輪的炮擊來解決那些亂軍。
大概將整支艦隊所攜帶的三分之一彈藥都傾瀉到港口之後,整個舊港的碼頭已經是遍地殘肢血水,已經再也看不到什麼完整的存在了。
包括剛才還揮刀狂叫的叛軍,還有那些碼頭上的建築物。
直到此時,一船負擔著運兵重任的寶船才緩緩駛向了碼頭,寶船上的士卒們在搭好跳板之後開始登陸,緊接著便形成了三排橫列的陣型,每向前一步,第一排的士卒便會高聲喊出一句口號。
“投降不殺!”
手裡沒有刀的平民百姓此時早已慌了神,麵對著從天而降的艦隊士卒隻有跪地求饒的份兒,而那些手裡握著刀子的亂軍士卒,要麼就是扔下刀子跪地乞降,要麼就是在拚死衝鋒的路上被打成篩子。
直到足足一個整編衛的士卒完成登陸之後,鄭和才笑著拍了拍手:“這不就解決了?”
施二姐也忍不住有些傻眼:“這就解決了?”
按照現在的局麵來看,一輪輪的炮火洗地和衛所步卒登陸後收屍,差點要了施二姐兄妹性命的亂軍已經被解決掉了,剩下的無非就是抓些活口,審問幕後主使,然後再把整個舊港給重建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麼麻煩的地方。
沒有浴血苦戰,沒有僵持,沒有勸降,沒有談判,一切的一切都消彌在炮火之中。
這和施二姐剛剛猜想中的情況不一樣。
鄭和瞧了瞧有些傻眼的施二姐,笑道:“二姐還是早早的登岸,先召集了舊部再說其他的,省得被誤傷。”
施二姐這才傻傻的點了點頭,拉著剛剛包紮完畢的施濟孫一起跑回了宣慰使司衙門去召集城中的舊部。
待到施二姐和施濟孫匆匆離去之後,鄭和的臉色才唰的一聲拉了下來,轉身對朱瞻基和朱高燧道:“殿下,這舊港確實該好好清理一番了。倘若這些人趕在我等從大荒回來的時候再爆出這等亂子,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朱瞻基和朱高燧的臉色都很難看,因為事情確實如同鄭和所說的那樣兒。
現在沒有人知道新大陸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人,會不會發生戰爭,這些都是不可預料的情況。
萬一新大陸上有的,而那些人又跟大明敵對,發生戰爭幾乎就是必然的事情。
而一旦發生了戰爭,艦隊上的彈藥就會產生消耗,如果對方的實力強大,艦隊的彈藥消耗過大,恰好又在回程的時候遇到這種破事兒……
到時候原本就因為尋找新大陸而精疲力儘的艦隊很可能會麵臨著沒有補給而且缺少彈藥的局麵。
在這種情況下參與到平叛的亂局之中去,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玩炮火洗地可就難說得很了。
想通了這裡麵的關節,朱高燧咬牙道:“讓本王的親衛去跟著施二姐一起抓人,把那些混賬東西都給抓出來挨個放血!”
……
“老爺!老爺!禍事來了!”
青衣小帽的小廝跑得氣喘籲籲,剛剛進了院子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老爺!禍事來了!”
趙光慶陰沉著臉,一腳踹向了小廝:“你才禍事了!你全家都禍事了!管家呢?”
小廝彎著腰喘息了半晌之後才慢慢平複下來:“回老爺,管家現在已經被炸成了一堆碎肉,小人瞧著連拚起來的指望都沒啦!”
趙光慶的臉色更難看了:“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
小廝叫道:“管家是被火炮給炸碎的!當時小人離著管家不算太遠,他老人家正在指揮著那些丘八和泥腿子們衝殺,眼看著就能殺了施家兄妹了,可是艦隊來了!”
似乎是回想起了衝天的炮火,小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之後心有餘悸的叫道:“沒完沒了的炮火一直在炸,很多人都被炸碎了,碎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血都快把碼頭給染紅了!”
“他娘的!”
忍不住猛的一腳將小廝踹倒在地,趙光慶叫道:“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