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手段嗎?這不是在揚州,一旦事敗,就得拿著賈家滿門跟著一起陪葬!
他敢嗎?
想到這些,賈清九年以來,第一次嘗試到了一種叫做無能為力的東西。
他借著賈家的祖蔭,順風順水已經太久了,都快忘記了他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了。
改變不了!方守給的答案很肯定。
賈清苦澀道:“弟子,知道了。”
方守似乎能夠感受到賈清稚嫩的想法,溫和道:“暑期到了,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都不必到我這裡來了,正好你們家不是要迎接元妃娘娘省親嗎,借此,躲開朝廷這些是非也好。”
“多謝師尊,若是無事,弟子就先告退了”
“去。”
走出方府的大門,賈清依舊難以釋懷。他到這裡來,就是想求指點的,可是,方守給了他明確的、現實的回答。
後日就要行刑了,他該怎麼做?當初,吳仙兒主動交代她們教內教宗大會時間地點的時候,可就提過這個條件的。
當時,他還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許了吳仙兒十個名額
在揚州的時候,由於時間不夠充裕,算上吳起,才不過幫她掉了三個人出來。
吳仙兒催他的時候,他還打包票的說,到時候買一送一,給她放二十個出來
想到這些,他心裡就煩悶無比。
寧安堂內,佩鳳滿麵疑惑的走出房門,看著收拾擺放杯碟茶器的攜鸞,問道:“攜鸞,你有沒有覺得二爺今日有些不對勁啊。”
“怎麼了?”攜鸞道。
“就是,反正我就覺得二爺肯定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以往他寫字的時候最喜歡讓我們在旁邊給他研磨了,方才我幫他研磨,他居然說不用”
聽了佩鳳的話,攜鸞放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道:“聽你這麼一說,二爺下朝回來之後,似乎真的就沉沉悶悶的樣子。”
佩鳳頓時道:“那怎麼辦啊,二爺很少有不開心的時候的,今日這般,肯定是遇到為難的事情了。”
賈清平日裡對她們那麼好,佩鳳覺得她們有義務要想辦法讓賈清開心起來才是。
攜鸞為難道:“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二爺是因為什麼不開心。”
佩鳳頓時有些泄氣了。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逗人開心呢,她們又沒有賈清那麼大搞笑的本事!
忽然佩鳳壓低聲音道:“不然,我們去誘惑他怎麼樣?”
“呀,死丫頭,胡說些什麼!”
攜鸞的手一抖,差點把茶杯都絆倒了。
佩鳳也隻是一時口直心快,說出來之後,自己也蠻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又道:“不如,我們摘些新鮮荔枝進去,剝給他吃怎麼樣?”
攜鸞道:“不如讓萍兒進去伺候,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進去反而不知道說什麼。萍兒這丫頭平時見了二爺,話都不敢說,偏生二爺還最喜歡欺負她,沒準,這樣二爺很快就好了。”
佩鳳想了想,道:“也好,我這就摘果子去。”
半刻鐘之後,佩鳳攜鸞二女看著走出來的萍兒,拉著她道:“叫你進去伺候,你怎麼就出來了?”
萍兒才不過歲的小丫頭,聞言不解道:“二爺叫我出來的啊?”
呃。
兩女無言,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了,你出去玩去。”
見讓小丫頭子去逗,賈清都不接招了,攜鸞也無法,隻得讓萍兒出去。
“攜鸞,怎麼辦啊?”
佩鳳麵色都沉重了起來。賈清的心情,自來就是她們的晴雨表。
“算了,讓二爺自己清淨一會,我們也彆進去打攪他了。”
“嗯,好。”
“嘿嘿,小鐘兒,你還不老實交代,你和那個智能兒你們?”
一架馬車之內,賈寶玉一臉“賤笑”的看著麵色靦腆的秦鐘,浪聲道。
今日,是賈寶玉到廟裡還願的日子,他拉上了秦鐘,兩個人在七八個小廝、長隨的護從下,到水月庵玩了小半日的功夫。
秦鐘麵色泛紅,羞赧道:“你彆胡說,我們,我們什麼都沒有”
賈寶玉大笑道:“你彆撒謊,我都看見了,要是沒什麼,方才你摟著她作甚?”
秦鐘大羞,道:“好人兒,你彆嚷,讓彆人聽見”
賈寶玉嘿嘿笑道:“好,我不嚷便是,隻是,你得實話告訴我,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然,我改明就到庵裡問靜虛師太去。”
“彆,千萬彆!”秦鐘急道。
見賈寶玉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秦鐘無法,隻得道:“我若告訴了你,你隻彆告訴人去,往後你想要做什麼,我都依了你。”
賈寶玉頓時高興道:“好,那你快說。”說著,坐到了秦鐘旁邊,抓起了他那“柔弱無骨的小手”
秦鐘小聲道:“我和她,我們立誌是要做夫妻的”
“真的?”
“嗯。”
秦鐘道:“再過兩年,等我長大了,我就讓她還俗,然後娶她為妻。”
賈寶玉頓時高興道:“這真是件喜事啊,你給我說說,你們是怎麼好上的?”
賈寶玉是真的覺得是件喜事。至於智能兒是尼姑一事,在賈寶玉看來,不重要!反而越發顯得秦鐘不是落於世俗的俗人,和他一樣。
秦鐘與賈寶玉差不多的年紀,是秦邦業暮年所得之子,視若珍寶,原本就天生體弱,再在寵溺之下,生的就和女孩一般靦腆。
沒什麼機謀見識,卻生就一顆與賈寶玉一般的出塵絕世的心,自為比世人都要清新脫俗,所以也敢做那些常人看來不合禮法的事。比如,勾搭尼姑,比如,接受男男之愛
見賈寶玉有心求教,他就半依偎在賈寶玉身上,柔柔的、低聲的,將他是如何勾搭上妙尼姑智能兒的原委一五一十的給賈寶玉說了。
“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小人,老子和你們拚了!”
兩人正在馬車之內你儂我儂,冷不防馬車之外傳來一道憤恨的聲音,隨即感覺馬車被人撞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