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賈敬是怕賈清知道這些陰暗的事情之後變得極端?
回到一品堂,想象中熱烈歡迎他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整個院子靜悄悄的。
“她們真是太過分了!”
靠近青居,賈清就聽到佩鳳不忿的聲音。
“是啊,二爺知道了不定多難受呢,他的名字還是姨娘給他起的……”
這是攜鸞的聲音,然後又有其它聲音響起,有金兒的,還有其她幾個丫頭的,顯然她們都聚在屋裡呢。
賈清沉默了,沒有進屋,轉身到了西麵。
西廂房裡,翠柳手放在腿上,壓著一塊半成衣的布料,低著頭,在想著什麼。
額爾,她輕輕一歎,抬起頭就要繼續做針線活,卻一下子就看到了不知何時走進屋裡的賈清。
“少爺,你回來啦?”
聲音中透露著喜悅。
賈清笑著點頭,走向前,蹲下來,伏在翠柳腿邊道:“是的,我回來了。”
“走了那麼遠的路,渴了,我給你倒茶去……”
翠柳放下手中的針線,就要起身。
賈清道:“不用了,柳姨,我不渴。”
然後就一直看著她,眼神親近。
翠柳卻有點不安,用她依舊青蔥的玉指輕輕替賈清捋了捋耳邊的發髻,道:“少爺這是怎麼了,這般看著我?”
賈清微微一笑,將翠柳的手抓在手裡,放在她的腿上,壓著,然後道:“我沒事,我想聽聽我娘的事……”
翠柳麵色一變,扭捏道:“這個,小姐的事……你還是去問老爺。”
她本想如當年一般編造一個理由,可看著賈清認真、親近的眼神,她卻說不出口了。
少爺真的長大了呢!
“老爺叫我問柳姨來著。”賈清解釋道。
翠柳釋然,想必是最近府裡的風聲太重,老爺也不想再隱瞞賈清了。又礙於情麵,不好解釋,所以才叫他來問她。
翠柳目光變得深邃,放佛陷入了回憶。
片刻之後,她緩緩的道出了當年的往事。
前麵的一切和賈清猜測的差不離,直到……
“小姐死命的抓著我的手,嘴裡直把備好的木襟子都咬碎了也不吭一聲!
小姐她,她……
我看著小姐羊水都破了,還流了佷多血,我哭著勸說,隻是小姐一意不聽。她是要一心保全少爺,她不敢讓你落到那個毒婦手中啊!”
翠柳已經泣不成聲了,被賈清壓著的手也拿了出來,抱著賈清的頭,淚水順著賈清的脖子往下流淌。
賈清也已是眼中噙淚,麵色悲戚。
縱然,事先他告訴他自己,那個人隻是這具身子的母親,和他關係不大……
但是,此時的他心中依舊心中充斥著一股憤懣,一股悲傷,一股感動。
他強撐著腦袋,問道:“後來呢?”
翠柳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抹笑容,隻是立馬又隱去:
“後來,後來少爺就出來了,小姐甚至都沒來的及看少爺一眼,我也不敢多做停留,害怕時間長了不能發聲而傷到少爺,就急忙抱著少爺趁夜離開了。
卻沒想到,那一次,就是絕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