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清站起身,眼神陰晴不定。
他一直有直覺覺得俄國人不會這麼輕易罷兵,那可是以“戰鬥”著稱的民族!隻是一直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加上自己又不是大楚朝廷的決策者,便沒有多言國政。
若是塔娜公主所言為真,那麼哥薩克有陰謀是一定的了!不然他們為什麼要在兩國議和,公主都快到京城之時,還派人潛入大楚?
“公主是否還知道其他的消息?”
事關重大,賈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這件事視而不見!
塔娜搖搖頭:“這幾日我都在趕路,沿途並未再碰到過其他俄國人。”
此時梅劍已經拿回來了傷藥,賈清便叫她給塔娜上藥,自己出了軍帳。
“怎麼樣,公主他可有說什麼?”趙東來仍舊在擔心塔娜找他事後算賬。
賈清搖搖頭,道:“趙大人,有一件事關我大楚安危的大事,本將軍需要大人的全力配合!”
趙東來一愣,隨即正色道:“下官隨時聽候差遣!”
“好,從現在起,這個軍帳撥給塔娜公主,並派一隊人守護,務必保護公主的安全!
此外,派人密切監視俄國送親使團的一切動向,但切記不可打草驚蛇,安排好之後,然後儘快到我的大帳中來。”
這個時候賈清不再和他客氣,直接下令道。
“是!”趙東來雖然不解其意,但是看賈清神色鄭重也知道不是和他開玩笑,抱拳執了一個軍禮就立馬下去安排。
賈清也沒等梅劍就直接回自己的大帳,他本來想派人去叫任達和禁軍右參領吳枈。忽然覺得有些不妥,便沒這麼做,隻是叫趙勝去告訴吳枈,此處常有山賊出沒,讓他囑咐手下的將士,今夜加強防衛。
然後便在大帳中等待趙東來。
不一會趙東來便到了。
“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賈清見趙東來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塔娜也跟在後麵,便問道。
趙東來捂著一隻眼睛,不敢吱聲。
“是我叫他帶我過來的,從現在開始我要一直跟著你,其他人我信不過。”
塔娜說了,不管不顧的坐下。
賈清一想也好,畢竟消息是她帶來的,說不定能夠幫忙參考一下。
“王順,你去取一點點心過來讓塔娜公主填填肚子。”
王順等幾人這才知道麵前這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人居然是公主。
“塔娜公主帶來了一個消息,已經有哥薩克騎兵混進了我大楚境內,行蹤詭秘。如此看來,俄國與我們的和親,根本就是一場陰謀。雖然我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具體目的是做什麼,但是他們花費如此大的精力布置這一切,圖謀一定不小。若是被他們得逞,必將使我大楚陷入危局!”
賈清神色鄭重的說出這番話。
“怎麼可能……”趙東來第一個不相信。
“不可能你們大可以當我什麼都沒說!”
塔娜毫不客氣的嘲諷道,順帶拿起點心就著茶水吃了起來。
這幾日,她就沒吃過一頓飽飯。
趙東來此時可沒有之前審問她之時的跋扈勁,剛才麵門挨得的一拳可著實不輕,因此訕訕不敢回話。
“此等大事本身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說,我相信公主沒有說謊。”
賈清後麵這句話,讓塔娜多瞧了他一眼。
她之所以不去找大楚的地方州府官署報信,就是怕那些傻子不信她的話,說不定還要像趙東來一樣把她當細作抓起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趙東來也不再有異議,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他都應該聽從賈清的吩咐。
賈清道:“如今整個朝廷都在積極商議與大楚的議和之事,連公主都送到這裡了,這個時候我們去說他們有陰謀,又拿不出實在的證據,隻怕朝廷不儘信......
不信還罷了,總也能有個防備。我就怕,他們的陰謀在近期就實施了,那便說什麼都晚了,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不知公主覺得,對方花費這麼大的代價想圖謀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肯定是像對付我們塔塔爾一樣,把你們大楚給覆滅了唄!”
“哧~”趙東來一聽,忍不住嗤笑道:“癡人說夢!”
大楚可不是塔塔爾,所謂擁兵百萬可不是說著玩的,而是真的有這麼多!
隻要大楚內部不亂,他覺得沒有任何異族可以覆滅大楚。
就算強如哥薩克,也不過是擔心他們攻入大楚,毀城滅地,危及大楚的黎民百姓而已。
“公主說的不錯!”
賈清卻突然站了起來。
“是我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什麼陰謀詭計,最終的目的肯定是滅我大楚!
但是我大楚可不是一馬平川的草原,想要靠十多萬騎兵,外加一些搖擺不定的小部落就想滅我大楚確實是癡人說夢,但是,若是他們不止十多萬呢?
換位思考,若我是費奧多爾,我肯定也不可能奢望一舉就覆滅整個大楚,而是先讓大楚亂起來,再徐徐圖之。
趙大人,你覺得怎麼樣才能讓大楚最快、最無法抵擋的亂起來?”
趙東來略微一想,便道:“破京城!”隨即又道:“但是他們怎麼破京城,邊關數十萬將士守著,他們根本突破不了防線......”
砰!
“錯了!”賈清猛然一拍桌子。
“再強的防線也有薄弱的地方!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提出和親了,還主動將公主嫁過來。
若非如此,他們又如何能夠堂而皇之的送進數千人馬到我們大楚境內?
若是我猜的不錯,他們這次送親的三千人,應當全部是軍中精銳裝扮,一旦邊關防線一破,這數千人就會猶如跗骨之蛆一般,在我們最慌亂的時候給我們致命一擊!
還有,塔娜公主在路上遇到的哥薩克,說不定就是之前潛逃而走的送親使團中的人。
三千人的大部隊裡麵,少個幾百甚至上千人,隻要有意遮掩,根本不容易看出來。
難怪我之前看他們行進和紮營時都頗為錯亂無序,還沒放在心上,原來是害怕我們看出端倪來......”
趙東來為之變色,道:“這怎麼可能,我們這麼多人隨行,他們根本沒機會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