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揚笑笑,“舉手之勞。”
“我倆今天急著回去,下次休假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得這麼突然,真是麻煩了。”
方華說話不像向愛軍,溫文爾雅的,給人春風拂麵的感覺。
要不是穿著軍裝,這樣儒雅的氣質,還真看不出來是個少將。
“哎呀,不麻煩不麻煩。說到麻煩啊,揚揚他父母走得早,我真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這才把這孩子教得爭氣。”
費揚:……
嬸嬸突然開始自誇,讓向愛軍和方華也有點尷尬,隻笑著附和。
費揚咳嗽一聲,看了看方華,道,“方先生,從你的坐姿來看,腰確實是有錯位。”
方華剛要說話,嬸嬸突然道,“方少將啊,這是我兒子費毅,現在是虎族大軍的少校了,都從軍,想來你們之間也能有共同話題。”
費毅也趕緊諂媚地上前給方華和向愛軍倒茶。
方華:……
向愛軍:……
費揚直接無視嬸嬸一而再沒有禮貌的插話打斷,轉而對向愛軍和方華道,“去我房間吧。”
兩人正有此意,馬上起身。
見三人上了樓,嬸嬸咬咬牙,向費毅招手,讓他把向愛軍他們帶來的好幾箱名酒搬到餐廳。
還不忘囑咐,“一會兒記得留個聯係方式,雖然是豹族大軍的,但說不定以後都能派得上用場。”
費毅點頭,“我知道。”
費揚帶著向愛軍和方華一進房間,小豹子就警惕地站起來,後退幾步,死盯著那兩個人。
“點點,沒事。”費揚趕緊走上前去安撫。
忘了屋裡還有這麼個警惕的小家夥了。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費家是虎族吧,怎麼還養了個小豹子?”
向愛軍和方華都是豹族,看到小豹子,會比看得彆的小孩子更加親近一些。
“路上撿的,失憶了還沒找到父母,就隻好先養著。”
費揚看著小豹子,解釋道。
“長得很正啊,跟小王子似的。”向愛軍笑著對方華說道。
方華微微一笑,也跟著點頭。
都是豹族,從小見得豹子多了,這個小豹子,確實顏值很高。
向愛軍不禁上前去摸,可小豹子根本不配合,向愛軍一伸手,他就猛得後退,弓起脊背,毛瞬間豎起來,進入迎敵狀態。
向愛軍撇撇嘴,“就是脾氣太差了。”
最後還是方華過來把向愛軍拉走,“小孩子怕生,你就彆欺負人家了。”
一群人走到費揚床邊,小豹子才試探著回到自己的小窩,但仍是半趴半起的姿勢。
在向愛軍的要求下,費揚先給方華看腰。
費揚鋪上一張新床單,方華脫了軍裝趴上去,襯衣後擺拉上去,露出一段雪白的腰。
費揚使勁搓搓有些微涼的手,待指尖不那麼冰涼了,伸手在方華的五節腰椎上逐一試過。
“第三節和第四節錯位,但是慢性錯位,所以不會一時劇痛難忍,隻是坐久了會酸脹難受,腿也會被牽扯得發麻。”
“對對對!哎呀,要不說你是小神醫呢!方華就是這樣。”
向愛軍已經完全成了費揚的小迷弟。
費揚微笑,開始給方華複位,第三節和第四節的複位方式稍有不同,但在向愛軍看來都是差不多的,他現在終於知道早上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隻要方法得當,這麼哢哢摁兩下就能複位,根本不需要去醫院做那又難受,又容易複發的牽引治療。
當下向愛軍看費揚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崇拜。
“好了,起來試試。”
方華點頭,雙手撐著床起來,一下地,感覺腰有勁了,不用自己費力去硬撐,脊背就能直起來。
方華走了走試了試,久違的舒服。
對上費揚的眼睛,方華露出了一個很誠懇的笑容,“太謝謝你了。”
費揚笑著擺手,指指床。
“來吧,向大哥,你這個就比較麻煩了。”
向愛軍嘿嘿一笑,脫光上半身,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肉,趴到床上。
費揚先是用手從頸椎到尾椎挨著檢查了一遍,頸椎、胸椎均有兩節慢性錯位,因為錯位時間較長,引起水腫,拉動著兩側的肌肉也緊繃起來。
費揚給向愛軍一一複位,然後又從星腦桌上拿過來剛用完放起來的針灸盒。
向愛軍以為結束了,剛要起來,就看到費揚左手握著一個星空藍的小鐵盒,右手捏著一根針過來了。
喉結動了動,望望針,又望望費揚,向愛軍滿臉問號,“小神醫,你這是要乾啥?”
費揚知道向愛軍沒接觸過針灸,於是耐心解釋道,“這叫針灸,因為你錯位後長期水腫,導致關節兩側濕寒淤積,針灸對這個療效很好。”
說著,就扶向愛軍趴好。
“放心,不……是很疼。”
說完,就熟練地在向愛軍的頸椎兩側開始下針。
行軍之人,自然忍耐力比常人強些,這種程度的疼痛,倒是不會讓向愛軍覺得難以忍受。
隻是,這種治病方法也太獨特了吧。
不過轉而一想又覺得,不獨特怎麼叫小神醫呢!
一針接一針,費揚順著向愛軍的脖子紮下來兩排,整齊程度堪比路兩旁栽的梧桐樹,像是用尺子比對著量過一樣。
費揚伸手在銀針上方試了試,方華不明所以,也學著費揚的樣子試了試,頓時驚得合不攏嘴,銀針上方觸手的空氣中竟是一股寒涼。
“這些就是濕寒之氣,排出來才會好。”
費揚解釋。
方華點點頭,看向費揚的眼神更多了一些佩服。
待到針全都卸下來,向愛軍隻覺得一身輕鬆,仿佛年輕了十歲。
向愛軍穿好軍裝,拍拍費揚的肩膀,一臉欣賞,“要不說是神醫呢!那個古語叫什麼來著?妙手——”
向愛軍尷尬地看向方華求救,完了,又拽文拽大了。
方華一臉習慣了的慣常表情,笑著救場,“妙手回春。”
“對對!妙手回春啊!”
費揚笑著擺手,隻覺得太盛讚他了。
向愛軍拿出20000星幣給費揚。
手掌厚的兩摞大紅色紙幣,代表著美好的衣食住行。
費揚心動,但是無功不受這麼大的祿,“向大哥,不用這麼多,我隻是舉手之勞。”
“而且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正骨技術。”
“不行,拿著!你覺得隻是舉手之勞,但是我們被你治好了,才能更好地保護阿爾法帝國,你這也是間接地保家衛國啊!”
向愛軍硬是要給,態度堅決。
費揚心裡泛起一絲漣漪,保家衛國這個詞,從來離他的職業都很遙遠,這是第一次。
方華看費揚眼神遲疑,笑著從向愛軍手裡拿過兩摞星幣,塞到費揚手裡,“小神醫,我們還有好多兄弟呢,你要是這麼客氣,我們以後倒不好意思再來了。”
“對啊,都病得不輕!”向愛軍緊跟方華的腳步。
向愛軍說話太逗,費揚噗嗤一聲笑了。
“我回去刷了刷朋友圈才知道,你在明德醫院給肺炎昏迷、沒錢治病的小猴子治病都不收錢。”
“我們有錢,你就算拿去能救更多沒錢治病的孩子也好啊。”
向愛軍說到這兒,費揚也不再推辭,收下了這沉甸甸的20000星幣。
雖然師父說做大夫該清廉仁愛,但他現在沒有工作,馬上又要被嬸嬸攆出去了,也隻好暫時先收起一絲清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