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
費揚把手裡拎的東西放下,轉身走回來,在嬸嬸麵前站定,語氣平常,“羽絨服350,毛衣120,褲子80,保暖褲65,鞋——光棍節買的,我記得111吧。”
在這個通貨膨脹到人就算有點錢都不敢膨脹的星際時代,這價格,都說不出口。
“一共726。”
果然,費方圓的臉色又黑了一層,瞪了一眼妻子。
妻子剛要張嘴反駁,費揚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還落掉了襪子和內褲。”
然後從羽絨服兜裡掏出來一摞星幣,點了8張放在桌子上。
“不用找了。”
一家三口跟同步的機器人一樣,看著費揚手裡那一摞星幣,直到費揚出了家門,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他哪來那麼多錢?我看得五六千不止啊。”
費毅愣愣地看著母親。
“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我給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才是最要緊的!”費方圓煩躁地看著還在糾結幾千塊錢的妻兒。
“還能怎麼辦!他是法定繼承!”妻子吼道。
費方圓坐回沙發上,揉揉太陽穴,若有所思。
費揚站在安靜得有些過分的路口,回望那個燈火通明、製造了整條街上唯一一點動靜的費家大院。
再見。
然後轉身朝輕軌站走去。
坐5號輕軌,1站就能到新租的小區——貝多芬公館。
再次回到606,久不住人的房子,沒了白天的太陽,有點冷。
費揚開燈,走到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秦火。
“你好,費先生。”秦火非常職業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秦律師,我想儘快起訴。”
“多快?”
“最快能多快?”
“0點準時上訴,夠不夠快?”秦火語氣輕鬆。
費揚:......
很專業,也很敬業......他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掛掉電話,聽見小豹子又在撓保溫箱,費揚這才想起來,小家夥憋很久了,趕緊把保溫箱打開。
小豹子幾乎是瞬間從裡麵衝出來,站在沙發上,豎著小耳朵,歪著頭,眨巴著眼睛看著費揚。
費揚抿抿嘴,歪頭跟小豹子對視,笑問,“看什麼?”
不自覺地伸出手想去摸,手伸到半空中,才想起這個傲嬌的小家夥不喜歡被摸,楞了一下神,停住了。
回過神來,剛要往回伸手,熟悉的、癢癢麻麻的感覺又從掌心傳來。
費揚低頭去看的時候,小豹子已經跳開了,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背對著費揚趴著。
假寐。
剛才那觸感,是小豹子把小腦袋主動伸過來讓他摸了,因為費揚感覺到了豎立精神的兩個小耳朵。
看著一旁這個屁股朝向自己,還不小心擺出個心形模樣的小豹子,費揚綻開無聲的微笑,還是沒忍住伸出了魔手,摸了摸心形的小屁股。
小豹子不滿地扭動了一下,就是趴著不起來。
費揚站起身伸頭到前麵去看,小豹子還閉著眼睛。
笑著歎了口氣。
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