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都是另一個人的凜冽氣息, 像是無形標上對方的印記,他的身體驟然僵住了,聽到自己胸膛下無比清晰的心跳聲。
同時聽到的還有對方的心跳。
他們從未如此接近過,心跳聲像是要融為一起, 那是股陌生的感覺, 仿佛他們依著對方而生。
宋醉壓下念頭掙開這個懷抱, 將鑰匙往對方手裡一放:“我回去拿東西了。”
賀山亭接過銀色的鑰匙, 剛接過少年便仗著體力好跑沒影了, 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注視少年離開後走進栽滿野薔薇的院子, 花叢裡的房子外牆是乾淨的白色,房頂有一個天藍色的小風車,在風裡緩慢轉動。
賀山亭走過去打開房門, 沙發上放著柔軟的米黃色毛毯, 邊角垂在木地板上, 桌上鋪著細藍碎花桌布,透出無聲無息的溫暖。
他壓了壓燈光下泛金的睫毛, 在蒼白的皮膚上掠出淡青色的陰影,走上橡木扶手的樓梯。
樓上有三間房,書房能住人但小,一間臥室南北朝向有一整麵窗戶, 一間臥室背對著院子開了個狹長的窗, 討厭光照的賀山亭想也沒想選了後者。
宋醉把老單元樓裡的東西全拿了過來,分門彆類在房子裡放好,令他意外的是男人幫著放玻璃杯。
他突然感覺阿亭越來越懂事了, 然而當宋天天跑過去要吃的,下午還喂貓糧的男人當麵關上存放罐頭的箱子。
合著這是自己地位穩固就不管貓貓了,他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作秀這個詞, 如果宋天天會說話的話大概會指著罵渣男。
客廳收拾完畢他走上二樓,自覺把行李放進空出的房間,他對這個房間倒是挺滿意的,有一麵對著薔薇花的窗戶。
大概因為西南日光炙烈,他喜歡有陽光的地方,照著陽光便很開心了。
宋醉給自己鋪好床,他扭頭瞥見經過走廊的男人不禁搭話:“你睡哪個房間?”
誰知對方來了句:“我們不能再一起睡了。”
宋醉腦子裡充滿了迷茫的問號,如果不是有人矯情把他的床扔了,他根本不需要和對方一起睡好嗎,他不由得問。
“為什麼?”
賀山亭慢條斯理開口:“怕你對我做什麼。”
既然對方背地裡喜歡他,誰知會不會趁月黑風高對他做出什麼事。
宋醉的太陽穴沒忍住跳了跳,深呼吸了一口氣:“……除了睡覺還能乾什麼?”
他倆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強烈,對方垂眸猶豫了下:“好吧和你睡一起。”
宋醉:???我求著你了嗎
很難說有三間房他們為什麼要擠在一塊兒,關燈後少年感受到身邊人炙熱的氣息,緩緩吐出一口氣閉上眼。
他打定主意一覺睡到天亮,免得落下什麼話柄,說不好他伸個手都要被說圖謀不軌。
為此他睡得工工整整,手規矩放在睡褲兩側,被子嚴謹拉到胸口上方兩公分。
偏偏男人沒有好好睡覺的打算,靠近他手撐著頭問:“你睡了嗎?”
宋醉裝睡著沒應聲。
忽然腰上纏了隻手,將他嚴嚴實實抱住,對方壓住他又問了遍,他沒辦法隻能睜開眼,紅著臉說:“你從我身上下去。”
月色下的少年渾身發燙,不敢抬頭看人的眼睛,覆在眼簾上的睫毛不停在顫啊顫。
賀山亭看著身下的少年,這麼害羞隻有自己表白了,他開始思考送什麼東西表白。
他不清楚自己喜歡的東西宋醉會不會喜歡,附在少年耳邊問:“你喜歡什麼樣的東西?”
把他叫起來就是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