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晨六點,蟬聲鳥聲繞著彎地鳴叫,沈硯換運動服出去晨跑。
他一直有鍛煉的習慣,家裡也有健身房,但不下雨的天氣,還是晨跑較多。
沈硯繞著洋房內的湖區配速跑半小時,聽無線耳機裡郝樂彙報一天的工作行程,緩慢拉伸到位,接著手機裡蹦進來個電話。
喬子執打著哈欠說:“沈總,聚會時間定了,許供春生日那天聚,有沒有空?”
微風吹過,運動後濕了的發梢向眼睛落下一滴汗,沈硯慢慢停住,“好。”
喬子執那邊響起摩托聲,“困,和何斯野打了一晚上麻將剛結束,我回去睡覺,睡醒了去逛街?以前就不應該每次她和唐玥過生日的時候都親自去選禮物,弄得哪次沒親自去買就遭連環炮,煩。”
喬子執這話沒錯,這從小養成的習慣挺煩的。
發小共六人一起長大,其中許供春和唐玥倆人是女生,另外四人都像哥哥似的,每次兩位有特權的女生過生日,這幾個男生都親自選禮物。
送禮物這件事上真沒夾著什麼男女感情,都挺單純的,去年喬子執還送過許供春和唐玥項鏈。
倆女生品位高,穿衣服都要搭配首飾,就是很單純的配飾而已。
習慣養成了就沒改,一改就容易被倆女生追著嘮叨。
喬子執問:“你打算買什麼?送裙子?”
沈硯想到近來總在他麵前穿著紅裙子的人,不疾不徐地應著,“買包吧。”
喬子執當法醫那兩年動腦太多,現在懶得用腦,乾脆把沈硯的主意搶來,“行,那我買包,你給買首飾。”
“……”
沈硯開門回家,換鞋的動作停住,聞到自廚房傳來的烤箱裡蛋糕的奶香味兒。
以及好聽空靈的歌聲,“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你為我梳妝。”
摘掉耳機放在架子上,沈硯走路無聲,行向廚房。
廚房裡烤箱亮著燈,係著圍裙的女人正往杯子裡倒牛奶。
她也像是剛運動過,穿著運動內衣和九分緊身褲,係著從脖子套頭的長圍裙,圍裙的細帶在她纖細的後腰落下一個蝴蝶結。
長發束著個馬尾辮,輕哼著小曲兒,身影跟著輕晃,發尾蜿蜒出一個上翹的小彎兒。
溫燃聽到開門聲響,也感受到自身後而來的視線,轉頭向沈硯望過去,“硯硯,我唱歌好聽嗎?”
前一天還楚楚可憐的人,此時笑眼明媚,聲音悅耳。
沈硯淡淡移開視線,“早上好。”
溫燃歪頭看沈硯,他穿著一身淺灰運動服,運動過後頭發微濕,血液循環起來臉也泛紅,臉色紅得有點像做了特彆的劇烈運動。
溫燃看得有點心潮澎湃,覺得這樣的沈硯有點誘惑,溫牛奶向他遞過去,笑著點頭,“早上好呀,硯硯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吃早餐。”
上次她做了戚風蛋糕,沈硯沒吃。
這次她做了輕芝士蛋糕,沈硯如果再不吃,她就再也不做了。
她這人記仇的很。
早餐,溫燃把為沈硯切成的三角蛋糕推給他,“嘗嘗?”
溫燃又說:“沒毒的。”
沈硯垂眼看麵前的蛋糕,沒再推開,很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溫燃鬆了口氣,心說沈硯還是挺識時務的,但是估計她一時半會兒還聽不到他評價“很好吃”這樣帶有正麵誇獎色彩的評價,就再接再厲。
溫燃為自己準備的是半碗粥和水煮蛋,邊喝粥,邊幾次抬眼瞟沈硯,一眼又一眼,實在沒忍住,“硯硯,那天你手背上的小寶貝印章,是誰印的呀?”
沈硯喝牛奶動作一頓,抬頭看她。
這一眼看
的,情緒仍然很淡,就像抬頭看了眼窗外飛過的鳥。
溫燃沒看明白他看她這一眼是何意,不知道是嫌棄她話太多,還是警告她在觸及他隱私。
換了個善解人意的知性的說法,“硯硯,我這不是正追你呢嗎?如果你還有彆的曖昧對象,或者喜歡的人什麼的,你得告訴我,我好看看情況重新計劃,是吧?所以,你那個小印章是……”
沈硯放下牛奶杯,手指滑動平板電腦的股市情況,神色淡淡道:“溫經理,我認為我們隻是合租的關係。”
“……”
這是觸及到他隱私了嗎?那百分之九十是女生印的了。
溫燃心情不大舒服,抿了抿唇說:“既然是合租關係,不該叫名字嗎?而且我已經失業了,不是經理了,我叫溫燃。”
沈硯又抬頭看她一眼。
這一眼,溫燃明白了,是在詢問她為什麼失業。
但是這種用眼神交流的方式也太讓她孤獨了。
溫燃抬起手,然後把沈硯當作聾啞人,邊說邊比劃手語,“因為,我爸逼婚,他繼女,還欺負我,我這個月,不去公司了。”
沈硯:“……”
麵前的人手語比劃得很靈動,配合著表情,眼睛一眨一眨得無辜可憐。
是個戲精,會烘焙,會手語,唱歌跳舞不在話下,很像天橋上的多棲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