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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見時錦往自己院子去,猶豫片刻,還是出聲提醒道:“小姐,我們還得去跟夫人請安。”
時錦點點頭,心裡想了想原主母親李氏的院子的方位。她當時特意設定過時宅的構造,今天去老夫人院子,也證明了這宅子就是她當初設定的構造。老夫人的院子在後院正中,那麼李氏的院子就在左邊了。
時複雖是一方大員,但是家中的宅院並不豪奢,一應亭台樓閣構造不算精致,且有了些年頭,遊廊上的清漆剝落了不少,有些斑駁。庭廊下略種著些花草,都隻是普通的花卉,有些雜亂,無專人精心打理修剪。
時錦二人走得很慢,還未走到李氏住的院子,便被後麵一行人趕上了。
看著走在前麵的那婦人和原主略微相似的眉眼,時錦便知道這是原主母親李氏了。她連忙退至一旁,福了福身,遲疑片刻,還是稱呼了聲母親。
隻是無人搭理她。她低著頭,隻能看到幾雙繡花鞋匆匆從她麵前過去。
等一行人走過,時錦站直身,看著前麵匆匆遠去的一行人,時錦歎了口氣,這安還請不請啊?
她不由開始懷疑,這原主真的是李氏的親女兒沒錯吧?好吧,是她設定的李氏不喜歡自己的親女兒。
穩了穩神,時錦還是跟了上去。
進了正院門,院裡的景象便一覽無餘了。院子不大,三間正房,院中貼著青磚,擺了些盆景和花卉,幾片芳蕊,綠意正濃。
正對院門的一間正房外站著個丫頭,時錦便知道李氏在裡麵了。
雪迎看著規規矩矩立在台下等候通傳的三小姐,心生疑惑,以前三小姐過來可從來沒等候過什麼通傳,都是直接闖進去的。難道一月禁足竟讓三小姐學乖了?
沒多會兒,冬青從裡麵打簾出來,朝時錦道:“三小姐,夫人讓你進去呢。”
時錦點點頭,揭簾走了進去。青禾正要跟著進去,便被冬青攔住了。
正當這會兒,從房裡傳出‘啪’的一聲,極清亮,可見打人者怒氣之重。幾個丫鬟都嚇了一跳,夫人可從未動手打過小姐呢。
房內。
時錦捂著左臉,看著麵前滿臉怒色的婦人,她怒目圓瞪,眉梢高挑,胸口劇烈地起伏,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可見是氣極了。
“跪下!”李氏怒喝一聲。
時錦權衡片刻,古代太重孝道,她要是敢明目張膽地忤逆長輩,下場會是什麼就不好說了。
李氏見她果然跪下,難得見她聽話,反而一愣,那些衝上喉嚨的叱罵也哽住了。
半晌沒有動靜,時錦悄悄抬眼看了看李氏,隻見她正怔怔地看著她,麵色也平複了下來。再一看,似乎臉上還有幾分愧疚。隻是還不待她深究,李氏便轉身坐回了榻上,側身對著她。
雪迎送茶進來時,便見三小姐低著頭,老老實實跪在屋子中間。她心中疑惑更甚,三小姐以前從來不買夫人的帳的,仗著是親娘,到底不會將她這樣,在正房這邊驕橫得緊,怎麼會老實跪了幾炷香?
時錦當然清楚原主以前和她娘之間關係緊張,換了原主,這會兒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她不想這樣。不出意外的話,她最後的結局是被送進深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才不想去。如果有李氏的幫助,也許能有轉機。母女倆之間關係這麼僵一定是因為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她隻知道自己設定過的事,這個就她就沒有設定過。但不管怎樣,李氏怎麼都會向著自己子女吧。
又過了兩盞茶,李氏才垂眼看了看房中跪著的人,她哪裡吃過這種苦,這會兒麵色已經有些發白,眉心痛苦地緊皺著。
“你可知錯了?”
聽著話裡的威嚴,時錦微微猶豫,才道:“是,錦兒知錯了。”
李氏手中的茶杯一歪,“知錯了就好,以後不要再...算了,回去吧。”
青禾在外麵等了快一個時辰,才見小姐一瘸一拐地出來,見她左臉又紅又腫,想來就是剛剛進去響亮的那一下了。青禾不敢說話,連忙上前扶住時錦,走下石階。
“小姐您沒事吧?”出了院門,青禾見時錦齜牙咧嘴的,連忙問道。
時錦擺擺手,扶著朱紅木柱,彎腰揉著膝蓋。
雪迎揭簾進房,就見婦人失神地坐在榻上。她輕悄走過去,便見榻桌上淌著一灘茶水,連忙從腰間取出汗巾子,收拾起來。
“雪迎啊...”
聽李氏叫她,雪迎連忙抬起頭來,就見李氏失神地不知看著何處,“這麼多年,錦兒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他也該滿意了。”
她知道這話不過是李氏的喃喃自語。雪迎低下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