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對時卿的遭遇是不無愧疚的,畢竟如果不是她的設定,也許時卿的結局會好一些。
“以後我經常來陪大姐姐呀,隻要大姐姐不嫌我煩。”
時卿也笑,“當然好啊,咱們姐妹能在一塊的時間也不多了。”
不知為何,時錦總感覺時卿笑容中夾雜著一絲慘然的意味。
沒多久,她就明白了。
鑼鼓喧天的嫁妝準備忽然叫了停,時府中重新安靜了下來。卻又不似以往的平靜,空氣中總感覺有幾分緊張的意味,卻沒人知道為什麼。
時府主動退了和姚家的親事,一擔擔嫁妝也從時府中搬了出去,退回了姚家。
對外時府隻是稱時卿染了重病,算了命,說這幾年不宜婚嫁,不得已隻能退了姚家的親事。
時錦卻想到假山那一幕,她隱約有預感,一定是時卿出了什麼事,而不是染了什麼重病。
時卿住的院子被鎖了起來,誰也不知道裡麵的情況,說是染了重病,卻沒人見過請過什麼大夫。
時錦讓青禾悄悄打聽了消息,卻什麼都沒打聽到,好似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原由。
時錦不得已,隻能問李氏。
一提到時卿,李氏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她染了重病,在紅蕉院養病,以後你也少去紅蕉院。”
“得了什麼病?”時錦繼續問道。
“姑娘家家的,打聽這麼多做什麼?”
李氏少有的嚴厲,似乎驗證了時錦心中的猜測,她試探地問道:“是不是大姐姐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李氏看了她兩眼,想著趁機教育教育時錦也沒什麼不好,便輕聲道:“這事你知道就是了,不要告訴彆人。”
時錦連忙點頭。李氏便三言兩語,撿了重點講了。
果然就是時錦猜測的那樣,時卿和那個男子的事情敗露了。
是時卿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去老夫人跟前告的密,老夫人起初還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最端莊省心的孫女會做出這種不守婦道的事,直到她們將那男子和時卿堵在了床上。
老夫人氣得當場不管不顧,命人杖責了渾身赤.裸的時卿一頓,那男子則趁亂逃走了,後來查出來,正是宋姨娘寄居在時家的侄兒,叫宋洵的。李氏說到這個名字時,冷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時錦的心也跟著冷了冷。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警告了,誰若是傳出半句出去,一律亂棍打死。發生這種事,誰都知道這件事的輕重了,一概守口如瓶,這也是時錦什麼都打聽不到的原因。
時錦聽完,已是渾身冰涼,她知道,時卿這一生就這樣毀了,可是嫁到姚家去也等同毀了一生,倒叫人難以說清孰壞孰好。
時卿的事在府中沸騰了一陣,就平靜了下來,再也沒人提起她,好似從來沒有時卿這個人一般。
時錦卻時常想到她,但每次去紅蕉院,門上都是一把鐵將軍,門口早已落滿了落葉,積滿了灰,裡麵也沒了人煙氣息。時錦猶豫了很久,到底沒有敲門。
也許時卿已經悄無聲息地死了,時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