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喜萬般宜(4)(1 / 2)

第70顆

佟斯年這一下是使了猛勁兒, 霍禮鳴真沒料到,溫潤斯文的佟醫生這麼能打!

這一拳頭還沒緩過勁兒,腿上一腳又來了。

這一腳正中膝蓋, 霍禮鳴這種硬骨頭堪堪受住, 差一點就給跪在地上。他越負隅頑抗,佟斯年就越窩火,他單手橫在他喉嚨眼, 卡得緊緊的, 霍禮鳴被迫往上仰頭, 腹上一痛,佟斯年的拳頭往上麵招呼。

操!

這他媽就是個資深打手!

佟辛被她哥這架勢給嚇住了,“彆打了, 你彆打他了!”

不求情還好, 一求情, 佟斯年理智的弦“嗡”的一聲全部崩斷。他轉過頭,直視著妹妹,一字一字警告:“你多求一個字,我就多揍他一拳。”

佟辛嘴角一撇,委屈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霍禮鳴喘著粗氣, 英勇赴死一般的語氣,“彆凶她,全部都、都是我的錯。”

佟斯年揮拳往他嘴上砸,“你可真驕傲!你倆把我當傻子是嗎?瞞得可真好啊!如果不是我今天發現,你倆領完證都不打算說是嗎?!”

霍禮鳴齜牙咧嘴, 口腔裡先是麻木, 然後腥鹹,最後滲出血來。見了血, 霍禮鳴也有點火了,但畢竟自知理虧,所以仍是低聲下氣的態度。

“佟哥,這事兒是我對不住,我做得不好,沒有考慮周全。但我是真心喜歡佟辛,我一定像你一樣,嗬護她,不讓她受半點傷害。”

佟斯年勒著他的衣領往旁邊摔,“像我一樣?你什麼身份跟我比?!她是我疼了二十年的妹妹!”

霍禮鳴真給摔暈了,摔得他漏了氣,跟頭紅牛似的也犯起衝來,“二十年的妹妹怎麼了?你妹妹不嫁人?不結婚?不當媽啊?!你還想守一輩子不成?”

這□□裸的挑釁,太囂張了!

佟斯年氣得眼底一片紅,眼見著伸手要繼續打,佟辛一個大力衝過來,擋在了霍禮鳴前麵。拳頭頓時停住,離她的臉隻有兩厘米的距離。

佟辛淚流滿麵,兩邊為難。

隻一眼,佟斯年腦門兒上的烈焰就停了風勢。他太陽穴突突地疼,卯著力氣的拳頭一點一點鬆開,最後無力地垂在腿側。

空氣安靜且粘稠,呼吸聲如戰鼓擂,不知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半晌,佟斯年把衣袖放下來,遮住手腕上的白金表,冷聲說:“你倆,跟我下來。”

霍禮鳴嘴角已經青紫,彆的傷大都在身上,還好,暫時還能出去見人。

回到佟斯年車裡,佟辛不動聲色的,本來想搶先坐副駕。但霍禮鳴攔了她一把,輕聲說:“你坐後邊兒。”

――無論多大的事,他來扛。

佟斯年現在見不得兩人好,怒氣又攏上眉心,看霍禮鳴一眼都覺得煩。

車窗滑下過風,佟斯年深呼吸,才克製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騙了我多久?”

霍禮鳴誠實說:“大一,我追了她一學期,正式在一起是下學期。在迪士尼看煙花的時候,她答應了做我女朋友。”

佟斯年轉過頭,冷聲:“我沒讓你說這麼多。”

霍禮鳴迎上目光,沒躲沒藏,理所當然道:“反正你待會也要問的,我主動交代好了。”

佟斯年:“簡直無恥。”

這是他倆認識以來,他說得最重的一句話。其實挺傷人的,霍禮鳴畢竟平日很敬重佟醫生,現在有點被全盤否認的苗頭。

霍禮鳴據理力爭,“我不無恥,隻要佟辛喜歡我,我倆在一起,名正言順。”

佟斯年轉過頭,平靜說:“下車。”

霍禮鳴一怔。

“我不想在車裡動手,臟了我的車。”

“……”霍禮鳴也怒了,“我不臟!”

“是嗎?”佟斯年嗤聲一笑,“那要不要我誇你一句冰清玉潔。”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是擔不起。”霍禮鳴算是看出來了,今晚這大舅哥覺不好對付,擺明了不想好好談,橫豎都是錯,何苦還受這份氣。

霍禮鳴骨子裡還是輕狂驕傲的,他既然決定對佟辛好,那就是能豁出命一般的決心。佟斯年可以罵,可以打,但不能把他說成個卑鄙小人。

“辛辛跟了我,我不會虧待她。”

佟斯年:“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句話?”

“我不說,我做給你看。”

霍禮鳴這個“做”字,精準踩點了佟斯年最後的寬容,他又想到剛才在門口聽到的“蜜桃色內褲送佟哥”之類的孽畜言論,火氣卷土重來。

他揪過霍禮鳴的衣服,拳頭又舉了起來。

霍禮鳴“靠”了一聲,“還打呢!”然後伸手回防,擋開了佟斯年的手。

硬骨頭碰硬骨頭,誰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糾纏交手的過程中,車身劇烈搖晃,十分引人注意。有路人給物業保安打了電話。保安趕過來,重重敲車窗:“乾啥呢乾啥呢!大馬路上的,注意點影響行不行?!”

車窗滑下,露出兩人戾氣逼人、氣喘籲籲的臉。

保安震驚了,“咋還是兩個男人呢。行了行了,要債也注意點影響。”

佟斯年二話不說,推門下車,繞到副駕位把門拉開,簡單粗暴地將霍禮鳴給拽了下來。然後載著佟辛,一腳油門轟然駛走。

霍禮鳴扒拉著車門把瘋狂地追,“臥槽,你把辛辛給我放下!”

奈何車速太快,佟斯年是真做得絕,壓根沒想管他死活。

被踹過的膝蓋鑽心的疼,霍禮鳴終於沒扛住,單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尾燈消失不見。

他現在腦子一團糟,家不想回,估計給佟辛打電話她也沒法兒接。在地上坐了幾分鐘,被夜風吹清醒了些,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攔了輛出租車去了朋友老趙的酒吧。

霍禮鳴一遍遍打佟辛的電話,起先,通了沒人接。後來,直接給關了機。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關的。

霍禮鳴無比挫敗,起開啤酒直接吹瓶,酒精短暫麻痹身上的痛,也壓退了燥熱的情緒。老趙以為他是挨欺負了,“誰弄的?我給你報仇去! ”

霍禮鳴搖搖頭,又灌了一大口酒。

狂躁激烈的蹦迪音樂,徹底製服了他的怒氣和衝動。冰啤酒入喉入胃,血液都冷了下來。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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