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浴桶在浴間門裡,浴間門在廚房旁邊,跟正房沒連在一起。
“這房子格局有問題。”顏青棠抱怨道,顫顫巍巍地坐了起來。
其實哪是有問題,一般人家的房子都是這樣,除非建的時候便專門給正房建個浴間門,或是有下人抬桶提水。
可惜這兩樣都沒有。
這座房子的浴間門,還是當初置辦房子時,李貴專門讓人改的。
所以顏青棠得穿上衣服,出了正房,才能去浴間門。
期間門,顏青棠起來時站都站不穩,係衣裳的手都在發抖。當時隻開始時有些疼,後來還好,她也就容了他放肆,這時卻感覺渾身像被碾過似的。
那書生,簡直像餓狼投胎!
倒是素雲,羞得都不敢正眼看自家姑娘,收拾床的時候,也是閉著眼就是把床上的鋪蓋一卷,團成一團,先放在一邊。
穿戴好出去,幸好院子裡沒人。
入了浴桶,果然舒服多了。
這時,素雲終於看到姑娘身上的淤青了,也顧不得羞了,氣得連聲直罵那書生狠心。
顏青棠聽得大窘,忍不住咳了兩聲。
“姑娘,怎麼了?”
“沒,沒什麼。”
素雲哦了聲,低頭一看,還是很氣,氣紅了小臉。
“這殺賊胚子,餓牢裡出來的餓死鬼,竟對姑娘下這麼狠的手……”
她心疼得紅了眼,“這得多饞啊,饞成這樣,這殺胚!”
顏青棠直想扶額。
以前怎麼不知道素雲這麼會罵人,這一口一個殺賊餓死鬼,雖說不是說她,但……這跟狠心不狠心真沒啥關係,是……什麼饞不饞的,咳咳咳……
“姑娘,我把補湯給他停了!”
臨了,素雲想到懲治出氣的法子。
顏青棠順水推舟,停了就停了吧,也免得從沒有嘗過肉味兒的雛兒,食之入髓整日纏著她。
雖說以季書生那羞澀性子,今日清醒過來後,大抵以後也不好意思纏著她,但誰知道呢?
顏青棠沐浴時,潘大娘來了。
因為也沒人交代,午飯很快就做好了,隻做了一鍋飯。
素雲還在生那書生的氣,見磬兒還在猶豫要不要叫書生來吃飯,便隱晦地用眼神瞪他,嚇得磬兒也不敢去。
顏青棠扶額道:“行了,過去叫人來吃飯吧,人家又沒有把我怎樣。”
“還沒有怎樣?要是怎樣,那還得了?!”
顏青棠忍不住了,啐道:“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快去吧,彆把事情做得難看。”
又覺得自己語氣重了,柔和了聲音解釋:“你家太太你難道不了解,我是那種會任人欺負的性子?是他吃虧了,不是我吃虧。”
說來說去,是她把人清白身子騙了。
他吃虧?姑娘沒吃虧?
素雲狐疑地瞅了瞅自家姑娘,沒聽懂。
“快去。”
磬兒忙去了。
不多時,一主一仆走了進來。
同喜今兒也不嘰嘰喳喳了,小眼神偷偷摸摸地瞅著顏青棠。倒是那書生,一派鎮定自若,似乎與以往沒什麼區彆。
顏青棠本來心情不錯,見這書生如此鎮定,心裡反倒不是滋味了起來。
又想到自己沒泡澡之前,難受得仿佛被碾過似的,他倒好,她還沒起,他就跑了,這會兒裝作沒事人一樣。
尤為可恨!
可這麼多人在場,本身素雲對他便有些意見,她若是嚷嚷幾句,事情就沒法收拾了。
見他坐了下來,就在旁邊,顏青棠靈機一動,踢掉繡鞋,一隻玉足先踩到那書生腳背上碾了碾,然後順著他腳麵往上爬。
麵上,她鎮定自若地吃著飯,笑盈盈地睇著那書生順著頸子爬上耳根的紅暈。
也不像是個沒事人啊!
她心滿意足了。
正打算收回,突然腳下一空,下一刻被人從桌下捏住了腳。
顏青棠差點沒驚得彈跳起來,強行才把自己穩坐在凳子上。
他在乾什麼?他怎麼敢!
小書生膽子肥了!
她往回拽了拽,沒收回來。
素雲看了過來:“太太,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她強撐著笑,儘量鎮定自若地吃著飯,素雲這才收回目光。
玉足還在彆人手裡,收不回來。
怕再惹來彆人注意,顏青棠也不敢動。
可她方才圖懶,根本沒穿足襪,這會兒被人抓著光足。她的腳本就細嫩,這書生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寫字用多了,指節和掌心上竟有許多的薄繭。
隨便摩挲兩下,捏一捏,她便癢得不得了。
再看看他,一派斯文地吃著飯。
誰能想到這麼斯文的人,袖子下在乾什麼!
一頓飯吃得顏青棠是如坐針氈,想動也不敢動,生怕有人筷子掉落,俯下身來撿筷子時,發現了桌下的端倪。
關鍵她還得慢慢吃,不然腳在彆人手裡,怎麼離桌?
隻能拖著。
素雲幾個早就吃罷了,就等著收碗。
可姑娘吃得慢,那書生也吃得慢,還是素雲想到是不是兩人有什麼話要說,對磬兒使了個眼色,讓他把同喜拉走了。
她也找借口出去,還體貼地關上了正房的門。
門剛一關上,顏青棠一腳踢了過去。
正好踢在他懷裡。
“你做什麼!”
明明該是義正言辭,偏偏因為玉足又被人拿住了,多了那麼點不自覺的嬌嗔。
紀景行見她逗弄自己,早就生了想懲罰她的心,此時自然裝作一臉無辜樣,捏著她的玉足,赧然道:“太太,明明是你主動撩撥小生……”
“我怎麼撩撥你了?”
“你……你腳……”
“我腳怎麼了?”嘴硬的人硬是忽略腳還在人家手裡。
“你腳勾了小生的腿,讓小生不能吃飯,又怕被人發現……你這實在是……實在是……”
現在不在了,她趁機把腳拿了回來。
又俯身湊近,“實在什麼?有辱斯文?”
她湊得極近,逗弄道,“昨兒晚上你摟著人家不丟手時,也沒見你說有辱斯文啊,怎麼這會兒說起有辱斯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