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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你沒事吧?”麵具下,景表情不明問。
這時,風卻莫名其妙停了。
正忙著壓車簾的宋巍,詫異道:“這是什麼風,怎麼就一陣兒?”
又好奇去看景,想看他乾什麼。
顏青棠卻是目光一閃,總覺得這風有幾分詭異,似乎與景有關。
可他就是個暗衛,難道還能呼風喚雨不成?
再說,他為何要這麼做,說不通。
“我沒事。”
很快,顏青棠就不胡思亂想了,因為眼見宋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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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宅占了整整一條街。
馬車剛進街口,便看到那長到望不到儘頭的院牆。
這可是寸土寸金的揚州城東南,住的俱是大商巨商豪商,一般人可住不到這裡。
又走了近一刻鐘,方到了宋宅大門前。
此時大門前站著不少女眷,以顏青棠的大舅母劉氏為首,另有二舅母曹氏,三舅母鄭氏,四舅母吳氏,以及四個房的其他女眷等等,還有不少丫鬟老媽子小廝。
“舅母。”
顏青棠下了車,走上前來行禮。
還不等她拜下,大舅母劉氏就拉住了她的手。
二舅母曹氏在一旁笑道:“這麼久不見,棠兒越發/漂亮了,就是似乎清瘦了不少。還行什麼禮,都是自家人,快快進去。”
宋家並未分家,如今是四房人住在這偌大的宋宅中。
大房和二房是嫡出,三房四房是庶出。
大房太太和二房太太都是這個態度,其他人還能說甚?於是便眾星捧月,浩浩蕩蕩地一同進去了。
之後經曆就不累述,總之就是見了許許多多人,說了許多許多話。
這也是顏青棠大了後,不太願意來舅家的原因。
宋家的人太多,大舅舅和二舅舅素來看重她,免不得舅母們就得跟著做臉,連帶一大家子都得圍著她團團轉。
她偶爾來一次也就罷,若來得次數多,不是連累人受苦受累?換做她攤上這樣一個親戚,都免不得要煩,推己及人,還是少來的好。
這次若不是是她爹新喪後,第一次上門,不好不跟家裡打照麵。換做平時,她該以生意為名,住在外麵,再找機會跟舅舅見一麵了。
等從大舅母所在的正院出來,顏青棠終於鬆了口氣。
這還不算完,她還要去見一趟二舅舅。
二房是一排五進的院落,不過二舅宋文喜並沒有住在這裡,而是住在二房院子南麵的一片竹林裡。
竹林有小築,名曰‘聽風’,地方不大,但布置得風雅,環境也十分清幽。
顏青棠到時,二舅正在門前的樹下坐著,一看就是在等她。
不同於大舅,二舅像個飽讀詩書的文士。
他本名叫宋文西,後因少年時一次意外傷了腿,自那以後不能行走,身子也弱下來,當時顏青棠的外祖覺得‘西’這個字寓意不好,便將其改為了‘喜’,權當圖個喜氣。
他一身大袖青袍,坐在木製輪椅上,多年的不良於行,似乎並未擊倒他,他麵容平和,氣質溫文,膚色比常人要白一些,因此顯得眼眸很深邃。
“棠兒。”
“二舅舅。”
顏青棠行了禮,在舅舅身邊的石凳上坐下。
“之前你爹喪事,二舅卻沒有去奔喪,……”
顏青棠連忙道:“二舅舅,你的情況棠兒知道,爹也知道,他不會怪你的。”
當時沒讓宋家人去奔喪,是顏青棠和宋文東提前商量好的,就是為了出其不意,殺主枝那群人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二舅舅一到春季,就會誘發咳疾,那陣子正是他一年中最虛弱的時候。
就像此時,明明已入了夏,大家都換了夏衫,二舅還穿著夾衣,腿上搭著薄毯。
“你不怪就好,你這趟來……”
按照俗禮,守孝期是不能到處亂跑的,但顏青棠的情況跟彆人不一樣,大家都能理解。
但在蘇州境內遊走也就罷,竟然不惜遠赴幾百裡來了揚州,必然有事。
顏青棠不得不讚歎二舅舅的敏銳。
其實二舅宋文喜是整個宋家最聰明的人,大舅宋文東老練油滑,但若提起腦子還是比起二舅還略差了幾籌。
顏青棠知道其實宋家許多事,大舅都是要來問二舅主意的,看似宋家是大舅當家,其實二舅舅才是那個主心骨。
所以她也沒瞞著,把最近遭遇的一係列事都說給了二舅舅聽,除了借子,其他什麼都沒瞞著。
“當初就覺得你爹行事有些不對,可這幾年宋家也正值多事之秋,我竟不知其中有如此的內情……”
聽罷,宋文喜滿是唏噓。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這次來找大舅,就是想讓他幫我從中牽線。我記得前幾年大舅不是想做海商,曾折騰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