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瀨對沢田目前的糾結狀況一無所知。
她正準備回家時發現沒有鑰匙。
所以要去尋找仍然停留在校內的雲雀——準確來說,是位於風紀委員辦公室的雲雀。
風紀委員會竟然能擁有比學生會室更大的活動室,無形中彰顯了兩者權力上的高低差距。
花瀨走近風紀委員會的所在地,還沒進去,就被門外那一字排開的飛機頭少年們的黑社會架勢震得默默無語。
……雲雀的大佬氣質是這麼來的嗎?
難怪都說孩子要從小抓起。
花瀨想起小時候的芥川,也是個難應付的角色。
她從來沒騙到過他。
一次都沒有。
簡直心酸。
“你好,我是來……”
“你?!”
花瀨出口的話都沒機會說完,眼前一位飛機頭便立即用驚悚不已的目光盯緊了她。
不光如此,身邊好幾位,看上去似乎不動聲色,其實都在小聲討論。
“是她……”
“對對,就是她……”
“看上去完全不像啊……原來!”
“人不可貌相……”
原來?
原來什麼?
花瀨停住腳步沒動。
最後還是一位看上去像是二把手的飛機頭過來了。
“請問你來有什麼事嗎?”
這人低著頭,語氣很沉地發問。
“我找雲雀。”花瀨怕他們不放行,以免麻煩,補充說,“急事。”
二把手好像有點為難:“委員長現在心情不好。”
“?”
花瀨不明所以,“我不惹他。”
所以雲雀心情不好,和她要去拿鑰匙,這根本就是兩件事。
二把手的表情非常糾結:
“總之,現在還是不要去招惹委員長。”
“……我不招惹他,我解決了事情就離開。”花瀨覺得他們腦回路好像偏離了兩個星球那麼遠。
二把手還想說什麼,突然噤聲了。
他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危險氣息。
門開了。
“雲雀。”
眼前的少女卻仿佛毫無所覺,清淩淩地喊了這麼一聲,平靜又冷淡的。
“你帶鑰匙了嗎?”
……嗯?
鑰匙?
什麼鑰匙?
車鑰匙嗎?
一個巨大的虛擬問好砸在了門外所有的等級委員會成員腦袋上。
“帶了。”
雲雀隻是打開門,沒有走出來。
所以花瀨自覺地朝他走過去了些,畢竟是有求於人,她露出了稍顯示好的笑。
“那,我等你還是先回去?”
——我靠?!
圍觀群眾、諸位風紀委員會成員頓時被虛擬問號差點砸得一個踉蹌。
這搞什麼??
同居的意思嗎?!!
其實花瀨問這句話是客套。
她寄人籬下,儘量想表現得弱勢順從,而剛剛說要那句話,雲雀隻是回答,也沒有顯出要把鑰匙交給她的意思。
所以花瀨順理成章的話說不下去,隻好換了個問法。
“你等我。”
“好……嗯?”
花瀨的笑容連帶點頭的動作一同僵在半空。
(這人剛剛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什麼了?)
雲雀的視線在少女冷淡的麵容上滑過。
聲音比這更清冽。
“跟我進來。”
“……”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的沒入閉合的門扉後,門外的所有人才像是被陡然按了開關似的,猛然驚醒,紛紛從凝固的狀態中脫離。
“我靠??”
“噓——小聲點!”
“不是說早上這兩位是在打架嗎?什麼情況?”
“難道是……”
“啊??”
“……情趣?”
“……”
被冠上了“情趣”的帽子,實際上門內的情況與此大相徑庭。
雲雀不帶感情的打量視線在她身上迅速轉了一圈。
“你的擅長武器不是浮萍拐。”
先是簡潔的評價。
“你擅長的冷兵器是什麼?”
然後是莫名其妙的問題。
花瀨大概猜到雲雀想做什麼了。
少女沉默了一會兒,下了定心似的,她再度抬眸,蘊著幾分沉澱的氣勢。
“現在的你,贏不了我。”
雲雀冷冷地掀了下唇角。
他看過來的目光宛如不化的萬年雪山,內裡卻藏著冰封蟄伏的洶湧戰意。
“那就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能做到什麼地步。”
花瀨居然覺得他是在高興。
“……我沒想打架。”少女彆開視線,不太高興地這麼說。
“能力範圍內的要求,我會滿足你。——你所做的一切我不會過問,包括你的暫住。”
雲雀搭在桌邊的指節微微泛白,花瀨眯了眯眼,分辨出那正是由於某種竭力壓製忍耐而造成的外在顯像。
“前提是,你必須和我交手。”
“……”
雲雀以後能有女朋友就出鬼了!
這是隨手從桌上抽了把短刀,回擊雲雀興致盎然一擊的花瀨,內心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