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獄寺的對戰,花瀨回到雲雀家中已經有些晚了。
屋內沒有光亮, 花瀨從外圍進入內院時選取了翻牆的方式。
而站在大門前……
嗯, 她沒有鑰匙。
由於走的匆忙,都沒機會和雲雀打好商量。
……她現在直接敲門把雲雀叫醒, 是不是不太好?
在門外靜默著猶豫了會,花瀨不自覺發起呆來。
她不想陷入回憶的時候就會這麼做。
沒注意到底站了多久,一片黑暗的屋內突然亮了起來。
“……”
沒有其他的動靜。
隻是燈開了。
花瀨一時拿不準, 便沒有動靜。
然後, 門就打開了。
雲雀站在玄關處看著她。
那眼神仿佛是在問,“你想做什麼?”
“抱歉, 回來晚了。”
花瀨秉持著房客的姿態先欠身鞠躬。
“下次不要翻牆。”
雲雀穿著十分家居, 較之白日平添了幾分莫名的柔和, 或許是暖色的燈光作祟。
花瀨想找他要鑰匙的話一下沒說出來。
她也不願意翻牆的。
又摸不透這人。
花瀨跟著走進去,覺得雲雀可能是在家門口裝了個電子眼。
“你吵醒了我。”
雲雀走至房門口, 淺淺地打了哈欠後沒有再挪動步子。
花瀨見他唇角微挑, 就覺得事情要遭, 果不其然,雲雀的下一句就是——
“那就打一場吧。”
“……”
花瀨覺得雲雀真的喪心病狂。
比起沢田和獄寺他都要強太多,吸收速度也以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詭異曲線增長,每一次花瀨都能感受到他不容忽視的成長。
所以雲雀對戰鬥興致勃勃。
對她也興味盎然。
一架打完。
雲雀比經過了多重折騰的花瀨還要顯得狼狽。
但他眸色明亮,灼灼如月夜光華,看上去心情頗好。
花瀨被他看得毛毛的, 慢慢蹭著想回房間。
視線落到了餐廳, 桌上放著明顯是準備好的食物。
當然不是雲雀做的。
但是他放的。
就因為這微小卻細致的舉動, 花瀨第二天一早一個心軟,又和雲雀打了起來。
仍然以雲雀的輸為終結。
花瀨眼神渙散了半秒,開始思考昨天晚上雲雀的舉動是不是其實根本就是為了能繼續和她交手才特意去查的。
雲雀不是貓。
是凶獸。
她不該有同情心的。
到了學校,還有兩位在reborn驅使下和她時不時訓練近身格鬥的沢田和獄寺。
並盛中的學生們最近時常見到的場麵基本如下:
走在路上好好的,前不久轉校來的獄寺突然對花瀨發起襲擊。然後被撂倒。
畏懼糾結的沢田數次試圖從身後對花瀨發起攻擊,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是混合著被壓迫與無奈的淒慘。於是他也被撂倒。
最後是無意中看到的,雲雀委員長居然也對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出手,結果……還是被撂倒!
——雲雀被撂倒了?!
這簡直是空前絕後歎為觀止人生毀滅三觀崩塌的最好詮釋。
並盛中的學生們,即便從來沒有聽過任何洗腦言論,但僅憑雲雀所表現出來的種種,幾乎就要把他當做並盛的神了。
現在,神壇塌了!!
花瀨覺得她或許該對雲雀下手輕點,她還不想激起民憤。
但很快她發現,事情可能和她以為的有些出入。
走在路上總有人打量她。
收到匿名情書的數量比之前還多。
被攔路告白的次數增多了。
最絕的是,一行五位高年級社會老哥,過來請求她將他們收為小弟。
花瀨:“……”
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不答應,那群人就一直跟著她,試圖“用真心打動大姐頭”……這個稱呼花瀨真的很嫌棄。
某次被雲雀見到,他眉心一攏,那幾個人分明表現出懼怕的樣子,腳步都往後退了半步,卻不知為何突然底氣足了起來,精神抖擻地反而往前邁了一步。
雄赳赳氣昂昂的,那揚起下顎的姿態似乎是在告訴雲雀,“我們不怕你”。
真的是從神仙那兒偷來的勇氣。
雲雀眉目一斂,凝聚著山雨欲來的氣勢。
看他這樣花瀨就知道完了。
每次雲雀和彆人打架前差不多都是這種感覺。
和她除外。
那感覺太微妙了,花瀨領會不了。
花瀨朝後使了個眼色,想讓這幾個人趕緊跑。
分明以前很怕雲雀的,現在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倚仗,居然敢和雲雀正麵叫板了。
她動作到一半,手腕就被拉住了。
背後隱約響起了緊張咬牙聲,此起彼伏將氣氛營造得極好。
察覺到這動作沒有其他意圖,僅僅是想拉住她,花瀨便沒有做出反抗動作。
雲雀順勢將她拉倒了背後,這才冷冷地看向餘下幾人。
“咬殺。”
……其實花瀨是很想問為什麼是“咬殺”這個詞,難道是為了凸顯草食性與肉食性的本質區彆?
雲雀動作太快,眨眼就把人全撂翻了。
花瀨好像感覺到那群倒在地的人想和她說些什麼,還沒湊近,雲雀保持著拉住她手腕的動作,帶著她離開了。
“他們為什麼找你?”
雲雀語氣不善地開口。
花瀨搖頭:“他們不是想欺負我。”
“我知道。”雲雀鬆開她的手,“他們以為的倚仗就是你。”
花瀨以為雲雀要就“校園小團體”這件事對她進行批評教育,事實證明雲雀這類戰鬥狂熱分子最終也隻會用對戰來說話。
非常悲傷了。
她連攻略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還被人看成了大姐大類的人物。
那就更不可能了。
明明是花瀨贏了,打完後她卻唉聲歎氣的。
雲雀皺了皺眉,想忽視,但沒辦法忽視:“你在為剛才的事不高興?”
因為他打擾了她收小弟?
“我是覺得……”花瀨歎了口氣,無比憂鬱,“照這麼發展下去,彆說戀愛了,都沒人敢靠近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