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內的顧客包括服務生都被窗外這對小年輕情侶的彆扭吸引住了視線——剛開始好像是男生“渣了”, 不過後來又像是男生開導了女生,中途還把人抱過去安慰, 半點不像是受了欺負的樣子。
在一般民眾的眼中,這個原本以為是吵架鬨分手打渣男的事情, 就變得有些走向奇特了。
花瀨點單的時候順便詢問了附近的商場。
“不用那麼麻煩。”太宰正隨手把外套脫下來, 露出裡麵簡約的圓領長袖,真的就像他說的,不是特彆高級的衣服, 用不著那麼在意,“我回去換一件就行了。”
花瀨還是覺得很不安。
咖啡上來的時候, 花瀨注意到自己的拉花上有好幾個愛心, 附在貓耳朵上,顯得特彆萌。
太宰的那杯上則是太陽, 下麵也有愛心。
花瀨:“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太懂。
“估計以為你是和我吵架的情侶,來勸和的。”太宰無所謂的拿起方糖,往裡麵放了兩塊。
花瀨突然想起,這個時期的太宰, 她還不清楚是在做什麼。
按照太宰18歲成為港口黑手黨的經曆來看, 加上先前似乎是在港口黑手黨內被教導長大的,現在隻不過是兩年前, 這會兒他應該就已經是一位黑手黨了。
光憑外表不會看得出來太宰是什麼工作性質, 畢竟太宰散漫的氣質與帶著輕佻的笑意實在太有迷惑性了, 何況他今天還沒有在臉上貼膠布。
不過脖子和手腕上的繃帶都還保留著, 看來是一直延續的習慣了。
“其實呢, 我稍微有點好奇呢。”太宰攪拌著眼前正升騰熱氣的咖啡,語氣是和動作同樣的漫不經心,仿佛隨口一提。
花瀨一頓:“什麼?”
她覺得太宰問的可能不是她想聽的。
太宰放了勺子,微微歪了腦袋看她,笑意未散:“為什麼你看到我的時候,好像很放心?”
沒來由的一下鬆懈了,說得不好聽一點,估計那會兒太宰真的有所圖謀趁機下手,這位小姑娘還不一定能躲開。
她到底哪兒來的底氣——還是說她認識自己?
花瀨借著攪拌的動作,沒抬眼,怕被太宰看出破綻,低低的說:“你打不過我。”
太宰眨了下眼,好似沒聽清似的:“你說什麼?”
花瀨飛快地看他一眼,重複:“你打不過我。”
她還真坦然又自信地重複了。
太宰知道她可能不簡單,這下趁勢問了:“你很厲害?”
花瀨點點頭。
她毫無保留的樣子讓太宰的眸色深了點,他撐著下巴,特彆溫和、易於親近的感覺:“那你有多厲害?”
花瀨斟酌著,看向旁邊那桌一位頂兩個太宰的男性,壓低聲音說:“那樣的,我打二十個沒有問題。”
這還是各種添加了水分的謙虛說法,她縮水了兩年,又沒有之前的輔助技能,近身格鬥加冷兵器,打二十個也跟玩兒差不多。
太宰聞言,唇畔劃開弧度:“那確實是很棒了。”
他不像是不相信,但又不像是相信了。
花瀨摸不透他。
兩人在這裡各自喝完了一杯咖啡,沒有交換姓名,花瀨付的賬,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太宰伸出去的手還在半空。
“哇!”
太宰有些浮誇發出單音以示地稱讚,眼睛亮亮地鼓著掌,仿佛隨時都能掉下星星來。
“謝謝你的那些話。”花瀨這次朝他鞠躬的時間很長,角度也早已超過的九十度。
太宰那玩味地笑意淡了點:“既然如此,為了答謝你這杯咖啡的招待——下次不要隨便告訴彆人你很有用,會被盯上的喲。”
“我沒有這麼跟彆人說過。”
花瀨朝他揮了揮手,轉身上車離開了。
——噢?這句話的意思……
太宰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哪家派來的小間諜,難不成還暗戀我?”
這是要走感情攻勢?
現在耍手段都敢采取這麼耗時的方式了?
但幾年後,太宰都再沒見到過這個瘦弱的小姑娘。
她站在路邊抓著他手腕哭的一塌糊塗的事,就像是錯亂記憶中的一個夢。
兩年後,太宰在得到的兩份資料中定定地看了許久,將少女的那份扔進了碎紙機,心情頗好地舉起了“芥川龍之介”的那份。
“訓練的時候要是哭了就麻煩了呢……”太宰在空無一人的房間內帶著笑意喃喃自語,“還是這個看上去經得起地獄。”
他選了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