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文是華城娛樂影視投資部的負責人,來這兒是想找一些好項目的。
他平時主要做警匪片,畢竟是當前市場上最好賣的類型,但他也知道警匪電影不好過審,自己手底下的項目就已經被電影局卡了兩三年了,卻沒想到能在這看到這麼一張朝思暮想的東西。
他趕緊走了過來。
“你這項目已經立項了?”劉凱文問道。
要知道,參加創投的項目有四分之三都沒有立項,而那些項目哪怕劇本再好,也很難收獲投資方的青睞。
畢竟他們都想穩定的賺錢。
喬翼橋回答:“是的。”順便遞過一本項目書小冊子。
劉凱文立即翻看起來,皺著眉頭:“你這是監獄題材?這也能過審嗎?”
喬翼橋點頭:“是的,已經成功過審了,而且司法部那邊也非常配合。”
豈止是配合,就差把家底都掏出來支持了。
“有點意思,題材雖然新,但既然能過審,想來應該問題不大,”劉凱文把小冊子踹進懷裡,“具體是個什麼故事……”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了旁邊的彆的字牌。
字牌A:“根據真實事件改編!”
字牌B:“有動作戲、有牽動國民心情的重大危害、有感人的橋段、有在彆的電影中都看不到的主角團!”
字牌C:“成本不高的商業大片!”
字牌D:“導演曾獲鹿特丹電影節金虎獎!”
在每個字牌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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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你這賣點還挺明確。”
喬翼橋也笑:“簡單直接點好。”
“是啊,彆的攤位那項目書和物料都做的五花八門的,倒不如你這百十個字看著舒服簡單,”凱文讚許地看了喬翼橋一眼,“我去找彆的投資方朋友過來也看看。”
“好的。”
與一般人想象的不同,電影投資方之間的關係其實非常微妙,在他們手裡沒有相似題材項目的時候,關係非常好,因為都想交換看看彼此手裡的項目是什麼情況。
劉凱文在這行業裡十多年了,自然朋友不少,今天就有好多都來到現場了。
吳宮攤位前。
“對對對,我們這個項目就是王逸歌導演來做監製的。”
“是的,是警匪片,但劇本上有所創新。”
“雖然我是第一次做長片導演,但我拿過雛鳥計劃前五,而且一直是個編劇,也算是有點經驗。”
吳宮仍在賣力推銷自己的項目。
但不知道為何,來的投資方似乎都有些顧慮,沒什麼爽快人。
“嘿,老李,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項目,”劉凱文擠了進來,拍拍前麵老友的肩膀,“要不要去看看?”
老李正看著吳宮的項目書,頭也不抬:“什麼項目?”
“監獄題材,”劉凱文笑了笑,“新導演搞了點很新的東西。”
“監獄……”老李麵露難色。
大家都在行業裡混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哪些題材有紅線,不好隨便碰。
但劉凱文輕輕說了一句:“已經立項了,司法部那邊協審,沒有問題。”
這話一出,不光是老李,旁邊十好幾個投資方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立項啦?”老李十分驚訝,“導演是誰?你說是新導演是吧,那監製是誰?主演是誰?”
不愧是老油條投資方。
都知道一個新導演的項目最好是有強大的監製和主演團隊保駕護航才比較穩妥。
“導演拿過鹿特丹金虎獎,劇本顧問是沈肆,”劉凱文介紹道,“不過主演好像都是新人……”
老李的眼神黯淡了半分:“這能好賣嗎……”
周圍人也都不太確信地撇撇嘴。
沒想到老李話還沒說完,忽然從大廳門口烏泱泱進來一群人。
十好幾個。
那群人一個個都是寸頭青皮,是生麵孔。
但在一群電影人眼中第一反應是:這群人皮相骨相真不錯啊。
然後,大家第二時間才反應過來,這幫人來乾嘛?
不會是什麼道上的人來尋仇的吧?!
但沒想到他們竟然對著一個個投資方乖乖巧巧鞠了個躬,然後遞上了一本小冊子:“這是我們主演的項目《高牆
() 倒塌時》,請您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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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鐵馬倦倦提醒您最全的《金牌臥底被迫成為大導演》儘在[],域名[(()
這幫人竟然是電影演員?
老李也驚了,趕忙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電影項目嗎?”
劉凱文也還沒緩過勁:“是吧……”
老李:“這真的不是找罪犯來演的嗎?”
說完,他就從這幫寸頭青皮手中接過了項目書的小冊子。
然後,裡麵還夾著一張剛剛複印出來的紙,還冒著熱乎氣兒呢。
“我的簡曆”
老李傻了。
然後細細看那人的簡曆,更傻了。
“這還是高材生啊?”老李整個人都發懵,“怎麼最近剛去監獄住了兩個多月……哦,采風啊。不對,司法部怎麼同意讓他們去監獄采風?這幫人到底什麼背景?”
不僅老李很好奇,其他投資人也都很好奇。
老李推著劉凱文:“快快快,快帶我去那個攤位看看!”
劉凱文笑:“怎麼,不看吳宮的項目了?不怕人家是新人演員新人導演了?”
“不看了,這就是一行活兒,還搞什麼創新,鬼知道創成啥樣,彆到時候先把我創死了,”老李義正言辭道,“那邊都是新人怎麼了?新人都這麼好看還契合角色,你可不能搞歧視啊!”
說完,一群人烏泱泱從吳宮的展亭前離開了,朝著大廳角落飛奔而去。
“誒!你們彆走啊!”吳宮急了,“我這兒還沒說完呢!”
“等我們先看看那邊~”
投資人都是極其敏銳的,一幫人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而看著這一幫投資人都在往展廳的角落走,其他位置的投資人也按捺不住,跟著他們一起走起來。
霎時間,整個展廳都有一種“鱘魚洄遊”的既視感。
這洄遊的重點,就是喬翼橋的展亭前。
吳宮看著遠處,狠罵一句:“草,這幫見風使舵的家夥。”
他為了這個展亭投進去大好幾萬的錢,結果全打水漂了。
這幫人直到第一天的中級路演結束,也沒再回來。
……
當晚,喬翼橋直到回到酒店,還不停有投資人給他發消息,希望能要一份項目書,並表達明天一定要去會場聽聽他項目的終極路演。
喬翼橋算了一下,今天他一共發出去四百多份項目書,也就是說,至少四百多位投資人知道了他的項目。
其中不乏有在現場就表明對這個項目興趣,願意談談投資事宜的。
可那些都是小公司。
行業裡真正的那些巨鱷們,比如華城娛樂這種,則都表示觀望態度。
喬翼橋知道,他們還是對內容的質量有所顧慮。
因為創投會不可能把劇本的完整稿發給投資方們看,頂多有些人會打印前十場戲這種,而喬翼橋則是連十場戲都沒給任何投資方看,他怕萬一有心懷不軌的投資方把內容泄露出
() 去。
而這些投資方唯一能感受到內容質量的,就是明天的創投會終極路演了。
喬翼橋不知道為什麼,還挺有自信的。
這可能是經過艱苦努力之後的底氣。
但他也沒放鬆,當天晚上還是根據著今天各路投資方給的反饋繼續改著PPT。
又是一夜“東方紅”
。
喬翼橋看著升起的朝陽。
內心不知為何,充滿了雄心壯誌。
終極路演在上午九點準時開始。
每一組有十五分鐘的演講機會,之後就是十分鐘的點評和問答環節。
路演順序就是按照項目入圍的順序進行的,喬翼橋排在第29位,吳宮則是大軸,排在第30。
不過大家都知道,創投會這種活動,越先路演越好。
因為金鶴獎的創投會是每個項目講完評委就打分的,不存在越到最後記憶越深刻的問題。
但是越到後麵評委們越疲乏,興奮的閾值也越高,就越難發揮。
喬翼橋這個名次,實在不算討喜。
而且今天來的三位導師也都是不好惹的。
為首的就是鄭茂,已經年過七十了,但每年仍有一部作品上映,可謂是“筆耕不輟”
,早已是金鶴獎的常客,又因為嚴苛的性格而出名。
另外兩位也是超一線的導演和編劇,光是往那一坐就能嚇到不少人。
不過喬翼橋心態還是比較平和。
主要是太困了,腦子裡又一直在想著自己的演講詞,實在沒空間再想彆的。
喬翼橋本想認真聽聽彆的組的講述,吸取一下經驗。
可沒想到前麵幾組的講述都太平淡,項目也都是什麼都市愛情或者玄幻題材,是喬翼橋完全不感興趣的,結果沒聽兩句就睡著了。
吳宮坐在他旁邊,露出不屑的眼神。
直到喬翼橋醒來,才發現已經進行到第27組了。
這是一個小成本的犯罪題材,主打現實主義,喬翼橋看過他們的項目書,覺得成色還算不錯,兩位主創也沒有很緊張,發揮的很好,卡著十五分鐘的點就講完了。
但沒想到,換來的是三位終極評審的沉默。
半分鐘後,鄭茂才拿起麥克風。
“你是導演兼編劇,對吧?”
台上的選手認真點頭:“沒錯,是我,您說。”
“那我想問問你,你的主角底層的行為動機到底是什麼?”鄭茂的聲音非常低沉,聽著就叫人緊張。
台上的人明顯也慌了一下,連忙道:“他就是渴望得到認可嘛,所以才走上犯罪的道路。”
“認可?”鄭茂顯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為什麼一個人想要得到認可?為什麼這種認可會讓他選擇去犯罪?而且犯的還是殺人罪?”
“呃……”
主創啞口無言,明顯慌了。
“還是浮躁,”鄭茂搖搖頭,“雖然你劇情設計的很精彩,但
角色的底層動機完全失焦,我一看就能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活生生的角色,而是你腦海中想的角色,你是想讓他完成這樣那樣的事,所以才設置出來的。”
“不是的……”主創想解釋,但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這個角色他是一個底層人,他就是想去做這樣的事……”
“你做過底層人嗎?”鄭茂直接打斷了對方的發言,“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人的底層邏輯竟然是想要被認可?他不想賺錢、不想先解決肚子餓的問題嗎?這種人的性格到底是什麼樣,是不是怯懦的,還是應該是張狂的?”
“我……”主創被噎得眼圈都紅了,“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剛剛問的問題就是想看看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但你也沒說清楚,”鄭茂搖搖頭,“這就說明你對自己的角色也不清不楚,我一直建議創作者,在剛開始創作的時候不要去寫一些自己不太了解的角色,那就是驢屎蛋,表麵光!”
主創再也繃不住了,竟然開始落淚。
喬翼橋也不免緊張起來。
鄭茂揮了揮手:“我這點話你都受不了,以後電影上映了,你看到那些差評怎麼受得住?你應該再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職業了,下去吧。”
台上的選手哭的梨花帶雨,台下的人也大氣不敢出。
喬翼橋也是緊張的大拇指扣緊。
他一直知道鄭茂老師嚴格,但沒想到這麼嚴格。
短短幾句話,都要把人勸出這個行業了。
而這也極大影響了後麵一組選手的發揮,瘋狂忘詞。
宣講結束後,鄭茂甚至沒有提問,隻是擺了擺手,“這個心理素質,你下去吧。”
現場氣氛將至冰點。
鄭茂還不忘補刀:“今天看下來都沒有什麼好項目,也不知道是不是各位評委放水了,還是看著那些項目裡有具備票房號召力的人就放進來了,如果金鶴獎一直這樣,那不如不辦了,你們直接讓投資方去投大導演、大編劇、大演員,豈不更省事?”
全場都為這話震顫了一下。
而喬翼橋就在這種氛圍之中,帶著大家心疼的目光上了台。
喬翼橋深吸一口氣,然後,點開了PPT的第一頁。
十五分鐘的講述,喬翼橋就一點一點講述著這部電影的構思,立意,然後大致講解了一下劇情,最後又由小何說了一下電影的預算和拍攝周期。
一切就像是他們排練過得那樣。
非常順滑。
但沒想到講述完,迎來的還是鄭茂的沉默。
這次沉默長達一分鐘,鄭茂甚至闔上了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後,鄭茂睜開了眼睛,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說,在地震之後,幾位主角不逃跑是因為什麼?”
“從大麵上來講,這分為幾個層麵,”喬翼橋幾乎不假思索,“第一,這些囚犯曾經試圖越獄,但被製止,製止後的懲罰比如‘夕陽紅
‘和’馬下腰‘都讓他們受到了極大的痛苦,他們在潛意識裡就把這種痛苦和越獄結合到了一起。”
“第二,這些囚犯在之後的改造過程中,和各位乾警都建立了深厚的情誼,為著這份情誼,他們也不願意立即逃走。”
“第三,也是在和乾警建立情誼的過程中,這些原本窮凶極惡的犯人心中善良的那一麵也被勾起來了,看到這麼多同胞還在廢墟之中,他們的第一反應已經不是逃跑了,而是快救人。”
“第四,還有個現實問題。阿壩監獄周圍是幾千平方公裡的山林,地震過後又有暴雨和泥石流災害,這些囚犯腦海中不是沒想過要逃跑這個念頭,但想到外麵環境這麼不適宜生存,也隻能先留下了,以後再說。”
喬翼橋不卑不亢地回答完,定定看著鄭茂。
鄭茂雖然沒說話,但表情柔和了許多。
他又問:“影片中段那一幕囚犯們一起給出獄的長期犯唱歌的戲,你是怎麼構思的?怎麼會有這個創意?”
“是我在現場看到的,”喬翼橋如實回答,“我在阿壩監獄住了兩個月,其中就發生過這麼一件事,隻不過他們當時唱的是《花心》,而不是我電影中的原創歌曲。”
“住了兩個月?”鄭茂很突然的挑了一下眉毛,“那你為什麼不用《花心》,要原創?”
喬翼橋沉默三秒:“因為《花心》版權太貴了,買不起。”
全場聽完喬翼橋的回答,也沉默了三秒。
然後,爆發出一陣笑聲。
這還是今天第一次,現場氣氛這麼好。
鄭茂也笑了:“你小子,還挺實在。”
“我來創投會就是要錢的嘛,”喬翼橋也笑著回答,“要是各位投資方願意,我也可以用《花心》,用《我心永恒》都成。”
大家都樂了。
鄭茂長舒一口氣:“今天,總算是有一個能看得過去的項目了。你當真為了這個片子,去監獄住了兩個月?”
“是的,”喬翼橋點頭,“起初我的幾稿怎麼寫怎麼不順,角色都很有問題,細節也很模糊。多謝司法部讓我去監獄體驗生活,才有點改善。”
“所有創作者要是都像你一樣踏實就好了,”鄭茂又問,“你的角色行為邏輯和整個劇情我都挑不出毛病,劇情不止流暢,還有些地方非常精彩,比如大家唱歌的這場戲。不過我想問問,你怎麼會做監獄這個題材?你要知道,這很可能不賣座。”
“起初我也不想做,但是和司法部合作,我也隻對這個項目比較了解,”喬翼橋歎氣,“但做完,我才意識到,其實這不僅僅是一個監獄題材。”
鄭茂來了興趣:“那是什麼?”
“歸根結底,這還是一個講人的變化的故事,”喬翼橋回答道,“有些人進了監獄渾渾噩噩,有些人進了監獄卻變得更好,監獄就是一個逆境、一個牢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應對,怎麼行動,全看內心。”
鄭茂又陷入沉默之中,半晌才說了一句:“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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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又笑了一下:“其實我評判不了你的片子。”
全場嘩然。
鄭茂老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茂繼續道:“因為我也坐過牢。”
現場三十多位評委和百八十位投資方麵麵相覷。
誰也沒想到鄭茂會說這件事!
鄭茂繼續道:“所以,我知道那裡麵的生活是什麼樣的,那個‘囚‘字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囚,而是心理層麵的囚,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
喬翼橋認真點點頭,“我知道。”
雖然他不知道鄭茂先生具體什麼時候坐過牢,但根據他的年齡推算,想來也就是那個年代了。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牢籠,歸結到各人,也有各人的牢籠,”鄭茂笑笑,“你還這麼年輕就能想到這一步,我就不問你具體有過什麼經曆了。但希望你能好好做這個項目,即使不賣座也不要灰心,有你這個態度,以後的項目也會順利的。我說完了。”
喬翼橋心中很是感動,認真鞠躬:“謝謝鄭茂老師。”
他心中有牢籠嗎?大概是有的。
但他這一路來,即使是被那些小弟、被司法部裹挾著不斷前進,總覺得還是遇到了太多好人。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喬翼橋下台之後,沒想到很多投資方都低下頭瘋狂打字,甚至有人打著電話出了門。
這場景,喬翼橋在鹿特丹片商場的時候見過。
他知道,這些人是去和老板商量投資的事了,和小何輕輕擊了個掌。
吳宮看著這場景不免有點酸。
喬翼橋這人……似乎總能把不可能的事變得可能。
但他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現在現場氣氛一片大好,吳宮也在心裡給自己默默地打了打氣,振步上台。
他的PPT可是花了大價錢,找專門的設計師做的。
整個講述十五分鐘,他都帶著自信滿滿的心態。
講完之後,他甚至一時興起,當場吟詩一首。
“雄心壯誌兩崢嶸,誰謂中年誌不成!”
台下眾人:“……”
好尬。
而這次,鄭茂沒有沉默,接過麥就問:“你在說什麼東西?”
吳宮:“啊?”
鄭茂皺眉:“你這項目原來是王逸歌的那個劇本吧?”
“是的,”吳宮點頭,“因為我在雛鳥計劃優勝了,所以王逸歌導演把這個項目交給了我,我又花了一年時間潛心修改,才有現在的版本。”
“王逸歌那個劇本我看過,四平八穩的,雖然不太有亮點,但人物動機之類的都是及格的,”鄭茂毫不留情,“你這改的都是什麼鬼東西?”
吳宮嘴唇翕動,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
“你這角色亂七八糟的,看上去又像是蘭博(《第一滴血》)又像是拉維斯(《出租車司機》),還有點布雷斯林的樣子(《金蟬脫殼》),”鄭茂冷笑一聲,“你簡直是取其槽粕、去其精華,我看你把這時間都花在做PPT上了吧?”
吳宮:“啊。”
不敢說話。
現場都憋著笑。
看來鄭茂老師是真氣急了。
罵得好爽。
“你也是行業裡有經驗的老人了,怎麼不知道給青年電影人做做表率啊,”鄭茂搖頭,“我都不想評價你的作品了,一肚子氣,你下去吧。”
吳宮癟著嘴下了台。
一場終極路演就此結束。
終極路演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入圍選手都沒離開,等著晚上的頒獎禮呢。
而喬翼橋本想回酒店再眯一會兒,但沒想到一直被各路投資方找。
吳宮看著喬翼橋那眾星捧月的樣子,連後槽牙都要碎了。
喬翼橋的眼裡卻根本沒有吳宮了。
他滿手都是名片,一時間有點為難。
這輩子……真的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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