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小偷,也不可能選擇這種地方進去偷東西的。
會不會是避寒的乞丐?
剛冒出這個想法,嶽定唐立馬就推翻了。
誰能在滿是燒焦氣味的地方待上一宿?還不如去福利院碰碰運氣。
如果不是賊匪乞丐,會特意跑去那裡的,也就是跟案件有關的人。
兩人迅速下樓,甚至沒顧得上跟房東告彆,就匆匆離開這裡。
雖然嘴上沒說,但他們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洪曉光但凡有點警惕性,肯定就不會再回到這裡了,房間裡私人物品很少,唯一暴露身份的隻有借書證,但洪曉光這個名字甚至不知真假。
狡兔三窟,此人必然不止一個據點。
從這裡到麵館很近,拐過一條街,跨過幾棟房子,須臾便至。
麵館旁邊是一家三口慘死的廢墟,另外一邊雖然沒有被大火波及,但對方家裡隻有一老一幼相依為命,祖孫二人早早就熄燈上床了,沒有旁人過年過節的熱鬨。
四周冷冷靜靜,與隔著一條街的煙火氣對比鮮明。
淩嶽二人兵分兩路,嶽定唐從前麵走,淩樞則繞道後門。
如果剛才進去的人果真是洪曉光,他被前後堵截,也隻能進退不得束手就擒。
麵館後門虛掩著,那本來是為了避免與客人正麵碰上,專門運送食材,供主人家進出等,無論規模大小,許多飯館酒店都有這樣一道後門。
火勢可能不是最先蔓延到後麵的,因為這道木門沒有被完全燒毀,還剩下一大半,孤零零掛在門框上,風從破損洞開的木頭進進出出,一股若有似無的燒焦味被吸入鼻腔。
淩樞伸手去推門。
砰!
殘破的木門直接從門框上掉下來!
要不是他退得快,現在砸的就不是地麵,而是他的腳麵了。
沒了木門遮掩,黑暗撲麵而來,如同一頭急欲噬人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等著他自投羅網。
淩樞打開剛才從嶽定唐那裡順手牽羊過來的手電筒,抬步走進去。
他把圍巾擋在口鼻處。
手電筒過處,已經不複麵館原本的模樣。
淩樞還記得,自己跟老肖當時坐在裡頭,酒醉三分,聊天侃地,老肖揮舞著手臂說要在三年內把麵館做大,以後開成國際大酒店那樣的規模,讓洋人也能見識見識中國美食的博大精深。
雖然明知道老肖在吹牛,但他無兒無女,把做麵當成自己排遣寂寞的追求,難道還不讓人家瞎吹吹麼。
可現在,就連想聽他吹牛,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淩樞禁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四下無人,以至於他那一口氣直接層層回蕩,就像有無數個暗處幽靈也跟著同時回應。
他一身寒毛霎時全炸!
麵館以前不覺得怎麼大,現在沒了那些桌椅板凳,前廳後廚幾乎夷為平地,立馬就覺得空曠起來。
手電筒微弱的光線,能讓他見到的範圍很小,還有大部分都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
淩樞甚至有種感覺,剛剛那個進入麵館的影子,現在就隱藏在某一處,在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