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之, 陸家的大哥, 也是陸雪時的親哥哥。
比起江謠這個不知道什麼角落裡鑽出來的便宜哥哥, 陸衍之跟陸雪時毫無疑問是有血緣關係的。
他們的眼睛生的最像,氣質上卻有著很大的差彆。
陸衍之的感覺並不想傳說中的那麼心狠手辣,反而十分溫柔,彬彬有禮,看上去是個謙謙君子。
不過江謠對他抱有天生的偏見,看他翩翩君子的樣子也覺得他是個虛偽小人。
想到他綁架過小辭,心裡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反觀陸雪時, 還能不冷不熱地跟陸衍之講話, 江謠心裡生出一股龐大的陌生感。
眼前的陸雪時,確實讓自己陌生了。
像是一個長得和小辭有一樣麵孔的男人, 他觀察遍了陸雪時的全身上下,沒有找到一絲一毫與從前相像的地方。
人家在這裡兄弟情深, 他杵在這兒像個電燈泡似的。
江謠心中泛苦,正要走,偏偏沈念挺熱情, 要他們留下來一塊兒玩,說這樣熱鬨。
這有什麼熱鬨?江謠在心裡反駁, 這小孩兒是真缺心眼兒還是天真,陸衍之就站在這裡, 能熱鬨什麼?不打起來就是塑料兄弟情比較深厚了。
陸衍之的視線看過來,落到江謠身上,他微微一笑。
江謠懶得理他, 直接對鄭景行開口:“我不會打,你們玩兒吧。”
鄭景行笑道:“我教你怎麼樣?”
江謠擺手:“不怎麼樣。”
他的長相本來就格外美豔,不做生意不狗腿的時候,骨子裡的張揚跋扈顯露出來,像朵生長在荊棘叢裡的花,渾身都帶刺。
鄭景行就喜歡他這個模樣,生動活潑,有著驚人的生命力,征服起來那才叫痛快。
江謠往橘子汽水裡麵插了根吸管,咬著吸管瞥了眼陸衍之。
陸衍之正好也看著他,兩人的目光短暫的交鋒,江謠便“嗤”了一聲。
比起帶壞他家小辭的沈念,他更討厭這個搶了他位置的陸衍之。
江謠一直以來都知道他有個大哥,也知道陸衍之的存在。
但是從來沒想過,兩個人會以這種方式相遇。
更沒想過,小辭會當著他的麵管彆人喊“哥哥”。
這小子不會記仇吧?
江謠酸啾啾地回想,把自己生平做的對不起小辭的事情全都給翻出來整理了一遍。
追溯到十年前剛見麵的時候,他確實踹了小辭一腳,後來似乎對他也不怎麼好……越想越心驚,江謠連忙把這些幻想出來的泡泡給拍滅。
他跟個嬌嬌公主似的坐了會兒,身體就開始到處酸痛,江謠揉了揉肩膀,鄭景行看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從位置上拉起來。
江謠被他拽的不舒服:“乾什麼?”
他剛才企圖用眼神把陸衍之殺死。
鄭景行:“我看你都坐的腰酸背痛,起來活動活動。”
高爾夫球杆被塞進江謠懷裡,江謠抱怨:“我都說了我不會打。”
鄭景行和他一起拿著杆子:“我教你。”
話音剛落,陸衍之的高爾夫球進洞了。
江謠忍不住看過去,陸雪時跟沈念都很給麵子的誇讚兩句,主要是陸雪時誇那兩句讓江謠心裡不舒服,他心想:有什麼激動的?不就是把球打進洞裡嗎?
他覷著眼睛看了眼球洞,不錯,他點頭,是完全看不到的程度。
江謠不願意被陸衍之壓一頭,搶過球杆,推開鄭景行:“我自己來。”
鄭景行挑眉:“你不是不會嗎?”
江謠嗬嗬一聲:“男人能說不會?”
鄭景行做了個請字,沈念看江謠,忽然樂了一聲:“要不然我們來比賽吧?”
江謠:……
能讓他好好打個球嗎?
沈念自顧自說:“就這麼打也無聊,不然我們壓個注怎麼樣?”
江謠:“沈先生……”
沈念:“江謠,你賭不起嗎?是不是男人啊?”
直男最受不得這種“是不是男人”的挑釁。
沈念一說出來,江謠就火了:“賭什麼?”
沈念把球杆拿起來,做了個打槍的手勢,杆子對準了江謠食指上的戒指:“賭這個。”
江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
沈念:“為什麼不行?”
江謠吐槽:看得出來,這小子對這枚戒指念念不忘的很。
上回在宴會裡他就想要,江謠回去還特意研究了一下,這戒指平平無奇,還是十年前的老款,有什麼值得沈念惦記的?
他不給也有他的理由,戒指是小辭送給他的,一共是一對,另一個被他讀高中的時候就掛在店裡賣出去了,手上這個是最後一個。
意義非凡,當然不能用來做賭注。
沈念嘟著嘴不高興。
他長得清秀,嘟嘴時也不會讓人覺得油膩,反而有幾分可愛。
陸衍之開口:“既然如此,那加我一個怎麼樣?”
江謠詫異的望著他,陸衍之笑道:“我就賭——”
陸衍之的視線落在江謠身上:“你的時間怎麼樣?”
陸雪時的臉色終於變了。
陸衍之當做沒看見,笑著跟江謠聊天:“如果我贏了,你給我三天時間,如何?”
江謠萬萬沒想到陸衍之會說這話,老實說他有點兒震驚。
“我?”江謠開口,“我跟陸先生素未謀麵,這個要求不太合理吧。”
陸衍之:“見麵了就是朋友,再說,你不是小沈的朋友嗎?”
……我什麼時候又成了沈念的朋友了?
江謠沒來得及吐槽,陸衍之跟沈念就立刻決定了這一場比賽。
萬惡的資本主義,江謠腹誹一句,想撂杆子不乾,結果又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隻好硬著頭皮上。
陸衍之跟沈念這樣的少爺,對高爾夫這項小資本主義運動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