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1 / 2)

江謠體力不支,早上睡了一會兒之後,憂思過度,吃完了粥,又躺會了床上。

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陸雪時和許世卿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江謠坐直了身體沒有開口,而是打量著自己的雙手。

昨晚上太混亂了,江謠到現在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趁著陸雪時在陽台打電話的時候,他穿好衣服,先離開酒店。

江謠沒法兒用正常的思維來推測自己昨晚上乾的事情,他越想越後悔,後悔中還夾雜著一絲懷疑:我真的隻是把他當弟弟嗎。

朦朧的夜色下,隻有路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光。

從酒店出去,馬路對麵就是一個博物館,入秋的天氣格外蕭瑟,加上昨晚下過雨,地麵還有這泥土翻新的腥味,江謠聞不慣這個味道,捂著嘴乾嘔了一陣。

他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仰望著夜空。

城市裡大概有無數人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煩惱,而江謠也是。

他開始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了動搖,他堅守的信念是對的嗎。

胡思亂想之際,手機響了兩聲,江謠掏出來看,碎裂的屏幕顯示,來電的是老胡。

猶豫一瞬,他接上電話,老胡火急火燎的聲音傳來:“你人在哪兒!我到北京了。”

江謠:“你跑過來乾什麼?”

老胡氣的嘴裡長泡:“被你急的,你昨天乾嘛去了,一晚上不接電話。”

江謠沉默。

老胡心思敏感,立刻岔開話題:“愛說不說,你人在哪兒,我還沒找著酒店住呢,今晚上去你那兒蹭一晚。對了,帶了你喜歡的藕粉。”

江謠的壞心情一掃而空,鬆了口氣:“行,你來。”

他報了個地址,老胡打車過來。

一到酒店,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東摸西摸。

江謠瞧不上他裝模作樣,心說丫真是裝逼,嘴上道:“沒見過呢?”

老胡當然不可能沒見過,他們家生意鋪開的大,現在在世界範圍內也算小有名氣,裝這逼純粹他喜歡:“我是感動啊,江謠,哥倆長這麼大,你頭一回請客住酒店。餓死我了,樓下有什麼吃的沒?”

樓下就一餐廳,抬頭就能看到星空,挺有情調。

星空是假星空,畢竟北京霧霾天,也彆指望真的能看到星空。

老胡吃了一頓法式西餐,擦擦嘴巴,提著行李箱到了十八樓。江謠住的是個套間,兩間房,老胡被趕到客房去,他待不住,沒一會兒就跑出來跟江謠插科打諢。

江謠的心情在他的調解下好了一些,至少沒那麼壓抑。

老胡聊著,目光瞥向他,在昏暗的燈光下驚鴻一瞥,看到他隱藏在衣領中的吻痕。

胡星澤握著酒杯的手抖了抖,不動聲色道:“江謠,你在北京有情況啊。”

江謠背陸雪時折騰了一夜,白天沒休息好,現在困意上來,昏昏欲睡:“什麼?”

老胡:“喏。”

他下巴一抬,江謠猛地拽住自己的衣領。

老胡的神色忽然凝重,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江謠慌張的站起身:“我睡了,沒事兒的話你也好滾去睡。”

老胡:“怎麼又發火了你,嘿,祖宗,我得罪你了,生氣之前能打個預告嗎?”

江謠推開門。

老胡:“你見到小辭了嗎?”

江謠動作一僵,老胡漫不經心道:“我聽說他要跟燕翹訂婚,告訴你了沒?”

江謠:“我知道。”

老胡:“哦,我就隨口一說,之前沒聽你提起過,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江謠往屋裡走,老胡背對著,忽然又開口:“你怎麼想的?”

“胡星澤,你有病嗎?”

老胡忽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擠到江謠邊上,連拖帶拽地把他給拉回沙發:“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

江謠:“你給我鬆手!操他媽的,你以為我不敢揍你?”

“我說你這人!”老胡氣笑了:“你狗脾氣,這麼多年也不改,你就給小辭好臉色是吧,輪到我就受你這委屈!”

江謠:“滾滾滾!”

老胡:“你弟想通了,不糾纏你了,放你去尋找真愛了?”

江謠:“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老胡冷不丁拽著他的領子,點了點他脖子上留下的吻痕:“這是啥?彆告訴我你自已親的。”

江謠惱羞成怒:“關你屁事!”

老胡看他的樣子不對勁,心念一動,臉色卻沉了下來:“你和陸雪時怎麼了?”

如果說江謠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朋友的話,胡星澤得算一個。

他脾氣差,不好伺候,對誰都敢擺臉色,能跟江謠做朋友的,必然要有一顆強健的心臟,否則活不到今天。

老胡的心臟就算是在強健,也對自己剛才做出的推論產生了懷疑。

他希望江謠能惡狠狠地罵他一句,或者打他一拳,怪他亂說話。

可是江謠什麼都沒做,他沉默著,默認了一切。

老胡嘴唇囁嚅了幾下:“他……不是要訂婚了嗎。”

江謠腦子裡靈光一閃:“他說訂婚是假的,不對,訂婚為什麼是假的?”

老胡著急忙慌地問:“他對你做了什麼?”

江謠的大腦現在才運轉過來,體味出陸雪時話裡的古怪:“訂婚是假的?那乾嘛鬨得滿城風雨?他對燕家怎麼交代?”

老胡佩服他的思維跳躍,問道:“你還沒說……”

話沒問完,江謠就站起身,打算去找陸雪時。

老胡把他拽住,認真地盯著他:“江謠,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喜歡陸雪時。”

一道驚雷在江謠的耳邊炸開,讓他愣在原地。

他張了張嘴,“我去找小辭……”

老胡歎了口氣:“你先告訴我,你跟他是不是……”

江謠嗓子裡卡了一根魚刺。

老胡和他就這麼沉默的對視了許久,他無奈的笑了聲:“你彆這樣,江謠,搞的好像我對不起你似的。這沒什麼值得驚訝的,老實說我前幾個月就有點兒懷疑你喜歡陸雪時。”

他兀自說著。

原以為按照江謠的脾氣,少不了一陣大吵大鬨,誰知道江謠卻反過來問他:“為什麼?”

老胡:“嗯?”

江謠:“為什麼覺得我喜歡他?”

老胡:“先說好,我說的喜歡就是男女之情的喜歡,不是你說的兄弟情,懂嗎?”

他想了想:“我了解你,也不想你為了他痛苦,江謠,咱們今天把事情攤開了說。你先告訴我,你跟陸雪時現在是什麼情況。”

老胡有耐心的等了半天,中途擰開了礦泉水喝了一口。

他看到江謠脖子上的吻痕,便判斷兩人至少有接吻,已經遠遠地超出了兄弟之間的行為。

按照江謠的性格,就算是接吻他也忍不了,必然和陸雪時大吵一架,要不然怎麼晚上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於是老胡等江謠承認。

江謠愣了好久,開口:“我們上床了。”

“噗——”老胡口裡的礦泉水全都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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