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與阿鳴長相毫無相似,但是卻一般無二的,同樣的位置有著一顆同樣的細小紅痣。
南宮曄隱在衣袖中的手不著痕跡的輕微一顫,又一次將視線落在顏一鳴的身上,許久後突然苦笑一聲。
他在想什麼。
阿鳴已經死了,眼前這人不是阿鳴,他甚至是個男人。
邵驚羽沒有注意到南宮曄的失態,他的心思全放在陛下對顏一鳴的封賞上,陛下果然給他麵子,他不過給了顏一鳴一個從五品的校尉,陛下卻直接給了他正五品的位子。
聖旨宣完,有人歡喜有人愁,一眾人緩緩離去,南宮曄看那陌生的瘦弱身影走出營帳時才移開了視線,邵驚羽這才注意道隨口問他,“怎麼了?”
“無事”,南宮曄笑了笑,“許久不曾與你賽馬,試試?”
“奉陪到底”,邵驚羽爽快答應,隨口又將顏一鳴喊進來,“一鳴,帶越王殿下換身衣裳。”
南宮曄正要說不用帶路,但是再次聽到“一鳴”二字又將話壓了回去,“勞煩。”
顏一鳴與平日一樣的冷漠模樣,搖了搖頭,“王爺言重,請。”
越王的營帳早早收拾了出來,比起主帥營帳更加奢華齊全,小蘋果一路上在耳邊興奮的尖叫,“修羅場修羅場!”
“哪來的修羅場”,顏一鳴無奈白了它一眼,“一樣的名字還長了一模一樣的痣,我怎麼就忘了小五就在附近。”
“罪惡啊”,小蘋果歎息,“你這個罪惡的女人!”
請你閉嘴,顏一鳴不再搭理小蘋果,站在門口等南宮曄換了一身勁裝出來。
南宮曄轉了轉手腕,隨手整理著護腕問她,“你的名字,是哪三個字?”
“顏色的顏,一鳴驚人的一鳴”,顏一鳴言簡意賅。
還真是一模一樣啊,南宮曄歎了口氣,“是個好名字。”
“...是。”
兩人又走了一段,南宮曄餘光正好看見她右眼眼尾的紅痣,心中頓時又是一慟,這才轉移話題,“聽驚羽說此戰是你救他一命?”
“末將隻是奉命行事。”
南宮曄看她依舊淡漠的模樣笑了笑,“年紀小小倒是不居功。”
“分內而已。”
南宮曄哂然,這等沉默卻又耿直,他倒是極為欣賞,隻不過與阿鳴真是一點都不像。
邵驚羽已經騎著馬溜達了好一會兒,終於看見南宮曄與顏一鳴的身影,遠遠看見並不喜與人交談的越王居然與顏一鳴在說話,驚訝之餘頓時有點吃味。
早知道讓雲曉去得了,自己還能和一鳴說說話調調情。
失策了。
好在顏一鳴將越王帶至此處便與其他將士一樣退在一邊,軍營中待著無聊,如今越王與將軍賽馬,眾人裡三層外三層圍觀兩人賽馬。
顏一鳴身量小不慎被擠到了外邊,眼瞅著擠不進去,索性回營帳睡覺去了。
待一覺醒來,外邊已經滿天繁星,門外的小兵看她出來笑道,“可算醒了,再不醒可就沒熱鬨了。”
顏一鳴轉頭,遠處火光漫天,烤肉的味道遠遠飄過來,顏一鳴摸了摸肚子尋著香味而去,卻發現地上掉了一個精致的荷包。
顏一鳴將荷包撿起,借著火光打開後,才發現裡邊居然是幾顆熟悉的糖果。
正是當初臨走前,她親手送給南宮曄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