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備注:此顏一鳴非彼顏一鳴, 是當初的顏小姐,不是女主!!!!!!
顏一鳴剛生下來的時候, 還是世子的定國公看著還在繈褓中大哭的小娃娃皺起了眉頭,說從沒見過這麼醜的孩子, 剛剛生了孩子還很是虛弱的顏夫人一聽這話差點哭了出來。
定國公回頭就看見淚眼婆娑的媳婦兒, 當即大罵一聲自己說錯了話, 將孩子塞進奶娘的懷裡安慰她,“反正是個小子,醜不醜又有什麼關係。”
可見定國公雖然疼老婆,可是卻是個一點都不會說話的糙漢子。
顏夫人一聽這話越難受了, 旁邊的奶娘們為難的麵麵相覷,最後小聲的提醒, “...世子爺,少夫人生的是位小姐...”
一時間產房裡安靜了好一陣子, 還不過弱冠的定國公僵硬的看著妻子滿是責備的眼神, 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
一旁看著兒子犯傻的老夫人瞧一瞧生了孩子越發嬌柔的兒媳婦與一臉正氣的兒子,再看看這孩子,說實話是不怎麼好看,心道這孩子指不定長得像爹,但是沒辦法隻能瞪了兒子一眼道, “你見過幾個剛出生的孩子。”
定國公沒聽出來親娘的再幫他圓場, 而是接著這話再次勸媳婦兒,“都說孩子小時候醜以後才漂亮,小時候太漂亮的以後都破了相...”
老夫人一口氣沒憋上來, 一巴掌將兒子打了出去。
造了什麼孽啊!
總之顏一鳴一出生,全府上下就知道少夫人生的大小姐長得實在不怎麼漂亮,後來有丫頭瞧過幾眼,微紅又有點黑的皮膚,瘦猴一樣,隻不過生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
定國公不敢再在媳婦兒麵前提女兒生的不好,回頭與母親閒談時卻聽母親說,阿鳴雖說如今瞧著醜,但大眼睛高鼻梁,等長開了定然是個美人。
定國公想一想貌美如花的夫人,信了。
後來顏一鳴慢慢長大,皮膚一點一點褪了暗色變得瑩白,五官漸漸長開,定國公公事外出了多半年,再次回來時看著府上活奔亂跳精致漂亮的小姑娘,一時間竟沒有認出這是自己閨女。
多年前一句玩笑話,如今倒是真的應驗了,女兒越長越好,甚至好到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但凡見過顏一鳴的夫人小姐們無不驚豔,就連宮裡的皇後也驚歎這孩子生的太過漂亮。
那一年顏一鳴十三歲。
少女豆蔻的年紀,雖說少了成熟女人的風韻,可是五官精致天真爛漫依舊討人喜歡,與宮中的宮女的一起踢毽子時一不小心撞上一人,那錦衣少年將她穩穩扶住,英俊逼人的臉龐笑了笑,“隻是誰家的小姐生的這般漂亮,孤倒是從未見過。”
後來顏一鳴長大了,心死了,也放下了,再想起當時第一次相見的模樣,已經沒有什麼感覺。
隻不過若是南宮玄那時沒有誇她好看,沒有特意耐心陪著她玩了好一陣子,也許就不會白白耽擱那麼多年。
正是剛剛會心動的年紀,少女情懷被輕而易舉的勾的發癢,之後,之後就再沒了退路。
喜歡一個人實在太過容易,尤其那個人本就存了心故意讓你喜歡他,雖然他並未喜歡過自己。
那時候的顏一鳴一點都不懂,本就是天之驕女,又是人人都誇的好顏色,誰又能比她更配得上東宮的那個位置。
如今想來,當初的自己還真的想當然的自信與無知。
她開始日日去尋南宮玄的蹤跡,總是跟在他身後說這說那,她沒有忌憚的告訴所有人自己喜歡太子,甚至揚言這輩子非太子不嫁。
從來都寵著她的父親第一次動了怒,將她關在佛堂整整三天讓她好好反思,可是三天過去,顏一鳴什麼都沒反思出來,滿腦子依舊還是南宮玄,甚至幾日不見更是迫不及待。
那是定國公第一次對女兒感到了失望。
可是他到底還是寵著她的,既然這麼想嫁,那便嫁。
那一年女兒剛剛及笄,顏老夫人便進了宮。
皇後早早有了想法,如今顏府終於有了動作皇後自是順水推舟,隻不過回頭與太子提起時,太子卻是表情淡漠,“此事不急。”
皇後有些不放心,道顏一鳴生的太好,耽擱些日子怕是要出事。
南宮玄給了皇後一個放心的眼神,輕笑一聲,“不會。”
皇後半信半疑,後來她聽說上顏府提親的人差些踏破了顏府的門檻,但是顏一鳴始終沒有嫁,皇後終於信了,原來是真的不會。
最好的年華就這樣被拖了兩年,那時候顏一鳴已經十七,生的越發明豔動人,道一聲傾國之貌也是半點不誇張,她依舊追在南宮玄背後口口聲聲隻有一個“殿下”,看不到家中長輩們沉默的麵容,也看不到無數年輕才俊對她的喜歡。
定國公府看著像是失了智的女兒,想起顏一鳴剛剛生下來時候的醜樣子。
能料到如今,還不如就像當初,生的醜一些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顏一鳴就這麼昏昏沉沉的葬送了自己最好的年歲,直到撞破了太子與簡玉兒之事後才終於從自己的大夢中醒了過來,她看見了太子對著簡玉兒時笑的溫柔的模樣,第一次意識到,他似乎從沒有對她這麼笑過。
不,還是有的,當初第一次相見時,還是少年模樣的南宮玄也是這樣耐心又溫柔的模樣。
可是因為過去的太久,當初的模樣已經記不清了。
她想不通自己哪裡比不過簡玉兒,家世,相貌,還是她對他的感情?可是南宮玄就是喜歡了簡玉兒,她處處與簡玉兒作對,卻引得南宮玄愈發厭惡她,傷心欲絕之下她喝了點酒,哭著找到了東宮拉著他的衣袖說隻要他能娶她,就算不是正妃也沒有關係。
南宮玄終於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聲音含了幾分笑意,“真的?”
她隻是點頭,後來南宮玄說若是如此恐怕國公府不會答應,她搖著頭說她會讓她們同意,南宮玄滿意的點了點頭,第一次將她送了回去。
她對上麵色鐵青的祖父祖母,就連從未對她動過氣的母親也沒有幫她,她哭著求祖父祖母同意,父親第一次忍無可忍的給了她一巴掌,將她打懵在了地上。
她沒有回過神來,也不知說什麼,隻聽到父親冰冷至極的聲音,他說你丟的起這個人,定國公府丟不起,要嫁給太子可以,那就脫了定國公府的庇護不做國公府的大小姐,看看太子還能不能將她迎進東宮做個側妃。
這是這輩子父親對她說過最嚴厲的話,甚至連適才的那一巴掌也沒有這句話來的難受,她怔怔的看著父親,又看著麵無表情的其他眾人,終於意識到父親沒有和她開玩笑。
夢是用來打碎的。
雖然這個夢從一開始就是她自作自受。
顏一鳴終於意識到這麼多年她讓顏家丟了多少臉,她聽到背後的小姐們議論她說她不知羞,說顏家生了她簡直倒了黴,她麵色蒼白的躲在暗處不敢出來,生怕她們看見她此刻落魄的模樣。
之前有荒唐,如今就有多狼狽。
她跑回來家,一個人躲在府上鮮有人去的假山背後縮成一團,過了那麼久也沒有人去找她,家人們已經對她太過失望,就像外麵說的,這樣的女兒還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