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允之神色微冷,對上了那少年的視線。
少年麵無表情,那幽深的眼睛中閃過獨狼一般的冷色。
而此時此刻,他的未婚妻甚至皺著眉問他:“牧允之,你來做什麼?”
那一瞬間,牧允之隻覺得荒唐。
如今,他居然連看她也需要一個理由了嗎?
他心中翻湧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似乎是憤怒,可卻又像嫉妒。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平複下情緒,再開口時聲音卻不由得冷了下來:“我帶了宗恕來,我知道哪怕我讓你不要來演武你也不會聽我們的,但你的身體你自己有數,我不想看到月見城的小城主因為一場比武出什麼事。”
也就是說,他帶著宗恕過來,是覺得她連一場演武都吃不消,隨時都能倒在這演武台上。
她怒極反笑:“你是覺得,我已經廢物到區區一場比武都能倒在演武台了?”
牧允之皺了皺眉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兮兮,你彆耍性子!”
年朝夕已經不再聽他說什麼,或者說,他說什麼於她而言都無所謂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她甩袖而去。
牧允之下意識的想追過去,幾位山長卻已經迎了過來,他隻能停下腳步。
看著年朝夕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牧允之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無力感。
明明……他並不是那個意思。
……
一刻鐘後,演武開始。
牧允之坐在高高的觀台之上,居高臨下,年朝夕站在演武台上,看著自己的對手,麵色冷靜。
她這次的運氣並不好。
她第一場比武,對手是一個將近兩米高的體修。
她自己的弱點非常明顯,她體弱,不能久戰,麵對敵人時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不管剛開始是誰占優勢,一旦被拖下去,任誰都能活活拖死她。
代表著演武開始的鑼聲已經響起,三聲鑼聲隻要落下,演武就開始了。
觀台上的牧允之似乎已經看出了年朝夕麵對體修的劣勢,正低低的和宗恕說些什麼,年朝夕不用想都知道他們談的是什麼。
在那體修麵前,似乎沒人覺得她能贏,台下偶爾傳來微微的聲音,談的都是她年朝夕能撐多久。
可年朝夕卻不覺得絲毫慌張,甚至十分冷靜。
她篤定自己會贏。
而且有個人,和她同樣篤定。
最後一聲鑼聲響起,年朝夕腦海中響起方才自己甩袖離去之後,雁危行追過來說的那句話。
你能贏。
鑼聲落下,年朝夕抬手拔出了劍,那一刻,蒼白病弱的少女氣勢猛然變了。
蒼白、銳利、冰冷,像夜色之下從天而降的一抹月光,看似脆弱破碎,可月光卻不是無用的,也不是能被人間的利器斬斷的。
那體修驚了一下,也沒想到她居然第一招就毫不留手,倉促應對之下,一時之間居然落了劣勢。
台上台下一齊靜了靜。
牧允之靜了片刻,居然流露出一絲驚愕來。
兮兮她……居然……
而演武台上,年朝夕已經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她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靈力和體力都在飛快的流失,她的身體就像破了個堵不上的大洞一樣,平時看不出來什麼,一旦她動起來,就會飛快吞噬她的一切。
靈力流失的越快,她的動作就越快,劍勢連成一陣風,不給彆人看清自己的機會。
此時此刻,父親曾對她說的話響在耳邊。
“兮兮,你是我的女兒,自然不是什麼廢物,你有悟性、有天賦、有腦子,最重要的是,你從來不會覺得自己弱,你唯一差的,隻不過是身體而已,身體能束縛的隻有弱者,卻束縛不了強者,隻要內心強大,那你就是強者!”
她本來就是強者!
戰神的女兒,怎麼可能是個廢物。
那一瞬,年朝夕手中的劍猛然辦法出清冷的劍光,儘管隻有一瞬,卻依舊令人心驚。
那體修發覺自己居然無法躲開這抹劍光,咬了咬牙,準備冒險硬抗。
下一刻,劍光劃過他的頭發,斬去他的發冠,劍尖卻聽在了他的脖頸。
麵前的少女喘息的聲音異常沉重,臉色我更加蒼白了,卻抬了抬下巴,說:“你輸了。”
台上台下同時寂靜。
片刻後,有人不可置信道:“剛剛那是什麼,她、她斬出了劍勢?她領悟了自己的劍道不成?”
人群一時嘩然。
嘈雜聲中,裁判仿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勝者,年朝夕。”
演武台上,蒼白的少女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牧允之一時之間居然有些怔然。
她贏了。
她以劍勢,贏了於她而言不可戰勝的對手。
而就在方才,他甚至還覺得她弱小。
曾經那個連劍都提不起來的女孩,如今斬出了月光般的劍勢。
可是,她是在什麼時候成長成這樣呢?
他想叫她的名字,她卻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剛得到勝利的少女半蹲在演武台上,低頭對下麵仰頭看著她的少年道君說著什麼。
牧允之耳力很好,聽見年朝夕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雁道君,我把你的東西贏回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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