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片刻之後她甚至不怎麼熟練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輕輕道:“沒事了沒事了啊,你看你啊,非要當什麼孤膽英雄,我們兩個人一起想辦法不好嗎?”
雁道君將下巴壓在了她的肩膀上,臉埋進了她的發絲之中,低聲道:“兮兮……”
他隻叫著她的名字,極為脆弱的模樣,於是年朝夕連那點兒抱怨都說不出來了,自暴自棄道:“好了好了,你抱吧。”
雁危行安安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
但也隻是一會兒而已,麵前的姑娘向來不省心,沒安靜一會兒就動了動,警惕道:“我說,那湖主跑哪兒去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好多屍體,你們打起來了嗎?你彆光顧著抱啊!你沒受傷吧?”
雁危行沒有說話。
年朝夕便又安靜了一會兒。
片刻之後她又不滿道:“我說雁道君,你情緒低落也該有個限度,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啊,總這麼抱著我算怎麼回事?”
頓了頓,她補充道:“雖然說我現在知道你確實是我未婚夫了,但哪怕是真的未婚夫妻也沒有這樣的吧,你給我收斂一點啊!”
雁危行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但眼看著再抱下去就真把人惹毛了,他頓了頓,便也鬆開了手,帶著笑了臉絲毫看不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年朝夕動了動被他壓的酸疼的肩膀,繼續問道:“那什麼見鬼的湖主呢?我真是服了,第一次碰見一見麵就說什麼我合該留在赤岩湖的。”
雁危行眸色猛然冷了下來:“誰說的?”
年朝夕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那被她脅迫著帶進來的人。
然而視線中卻隻有一具委頓在地的屍體。
她眉頭緩緩皺起,看著那屍體之上濃重的死氣,不解道:“怎麼回事?這人雖然死了,但有控屍術在不至於當一具真屍體啊。”
她身後,雁危行淡淡道:“因為控製他們的人死了。”
年朝夕猛然轉過了頭:“死了?那湖主?”
雁危行側開身,露出了自己身後的屍體,淡淡道:“說是死也不準確,他是魔靈,無論死多少次都能被重新孕育出來,但這次確實是死了。”
年朝夕便看到了那具形容有些淒慘的屍體。
她頓了頓,問道:“你殺的?”
雁危行沉默了片刻,點頭道:“是。”
她又問:“那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平安過赤岩湖了?”
雁危行:“沒有人敢攔你。”
這一問一答看起來沒什麼毛病,年朝夕卻困惑的皺起了眉頭。
就這麼死了?
這死得是不是也太輕易了一些?
感覺她像是在看一部電視劇,中間跳過了好幾集,就這麼直接跳到了大結局。
雁危行卻神色如常道:“是。”
年朝夕上前看了看,見那具屍體真的死透了,雖然困惑,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隻能說雁危行的真正實力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
兩百年前,雁危行不過是金丹期,卻能打的同為金丹期的修士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還能壓著元嬰期打。
他的實力遠遠超過修為,後來知道了他身染魔毒之後,她便猜測他的修為或許也本不該這麼低,隻不過他為了壓製魔毒,便也刻意壓製著修為,怕修為上去之後魔毒更加不受控製。
若是在那兩百年中,雁道君找到了解決魔毒的辦法,那他的修為怕是漲的比任何人都快。
年朝夕想到這裡,便順勢問道:“雁道君,你身上的魔毒怎麼樣了?”
雁危行沉默片刻,說:“我身上沒有魔毒。”
現在身上沒有魔毒,那便是在那兩百年中真的想辦法解決了魔毒。
年朝夕了然的點了點頭。
隨即她鬆了口氣一般道:“行了,我們上岸吧,終於算是把這一遭給解決了。”
雁危行沉默的點了點頭:“好。”
年朝夕先於他走出去,他看著年朝夕的背影,卻忍不住有些迷茫。
真的解決了嗎?
他那些失去的記憶,到底都忘了些什麼?
複生……
他強行複生兮兮,會不會讓她付出什麼代價?
一想到這裡,雁危行突然開始迫切了起來,從未像現在這樣想恢複記憶。
還有他的身份。
魔尊。
他的兮兮,是為了對抗魔族而死的,而他現在是魔尊……
身前,年朝夕見他久久不跟上來,轉頭問道:“怎麼了?快走啊。”
雁危行笑了笑:“好。”
他走到她身前,微微彎下腰:“我背你上去。”
年朝夕拒絕:“不!我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要你一個剛打了一架的人背我。”
雁危行固執的彎著腰不肯起身。
年朝夕單方麵和他僵持了一會兒,無奈道:“算了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
無可奈何的爬上了他的脊背。
雁危行穩穩地背負著她,快出水時,突然問:“兮兮,如果又一天,你發現我這兩百年經曆過的事情和所擁有的身份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你還會……拿我當朋友嗎?”
年朝夕反問他:“那雁危行從頭到尾都是雁危行嗎?”
雁危行張了張嘴:“自然是。”
年朝夕笑道:“我交的這個朋友是雁危行,而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身份,你隻要還是雁危行,我就能把自己半條性命交給你。”
這一刻,雁危行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兩個人出水之後,還沒來得及上岸,年朝夕便先看向了她下水前束縛沈退的地方。
說真的,她不怎麼信他,哪怕他一副悔之莫及的模樣,她還是覺得他會跑。
然而這麼一看,她卻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她下的束縛法器中,沈退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被襲擊了?還是舊傷崩裂。
她直接從雁危行背上跳了下來,涉水走了過去。
然後她整個人都頓住了。
赤岩湖旁,血紅色的碎石灘上,她看到生死不知的沈退手中握著的是自己的劍,赤.裸著整個上半身,從胸口到丹田剖開了一條深深地裂口。
血流了滿地,而他的另一隻手中,緊緊抓著一截金色的斷骨一般的東西。
那是妖脈。
作者有話要說: 去醫院拍了個片,醫生說我頻繁腰疼是因為兩節脊骨天生長在了一起,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不過沒大問題,疼得厲害了可以做手術,疼得不厲害可以不用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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