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靠近,她便聽到秦驚月正在問雁危行:“這位道君,請問你手上還有多的靈石嗎?”
雁危行聞言十分困惑地說:“你要問我借靈石嗎?”
秦驚月呐呐道:“……對,我的靈石不夠。”
靈石不夠?什麼靈石不夠?
年朝夕困惑的抬起頭,這才發現兩個人正站在一個拍賣行門口,雁危行貌似是正想走進去,而秦驚月看樣子正急匆匆地跑出來,卻正好在門口撞見了雁危行。
難不成是拍賣行裡看中了什麼東西卻沒帶夠錢,這又急匆匆的跑出來取的?
但止劍宗好歹是一大宗,總不能苛待了一宗長老的供奉吧,這秦驚月是怎麼能落魄到想在拍賣行裡買個東西都得先找人借靈石的地步?
雁危行顯然也抱有和她同樣的疑慮,聞言困惑道:“你們止劍宗……難不成連個長老都供奉不起了嗎?”
秦驚月立刻搖頭:“不不不,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現在手裡雖然沒什麼靈石,但是……”
他頓了頓,鄭重道:“我會很快還上的。”
年朝夕聽著,一時間都驚呆了。
居然還不是沒帶夠靈石,而是正兒八經的乾脆就沒有靈石。
……一宗的供奉可不是小數目,各宗的長老哪個為錢財發愁過,所以這秦長老是把一宗的供奉都用到哪兒了?能把自己窮成這樣?
直麵秦驚月借靈石的雁危行顯然也震驚不小,他沉默了片刻,隨即語氣更加的困惑:“但你為什麼會想到這我借靈石呢?”
秦驚月以為他是在說昨天兩個人之間的誤會,於是正色道:“昨日之事是我宗弟子不守規矩,是我誤會了道君,但秦某絕不是那等心氣狹窄的小人,而且道君既然劍勢直率一往無前,我相信道君也不是公私不分之人,故而……”
“不是。”他話還沒說完,雁危行直接打斷了他,疑惑道:“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有靈石呢?”
秦驚月:“……”
他估計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整個人都驚呆了。
半晌他才呐呐道:“因為道君身上所穿所用都不是凡物……”
“當然,這是兮兮給我買的。”雁危行語氣莫名驕傲。
秦驚月:“……啊?”
雁危行當著他的麵說出了小白臉發言:“我身上的穿戴全是兮兮給我買的,兮兮很有錢的,她舍不得我用差一點的東西,便都給我買最好的,她很疼我的,有兮兮在,我沒有錢也能過得很好。”
直麵小白臉發言的秦驚月:“……”
被迫包養雁道君的年朝夕:“……”
她笑容逐漸消失。
然而片刻之後,她居然聽見秦驚月用略帶著羨慕的聲音說:“居然是如此嘛,原來有姑娘家養著就不必為錢財發愁了。”
……不是,你在羨慕什麼?
他話音落下,雁危行毫不留情的打擊他:“不,不是的,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兮兮一樣美麗善良可愛還有錢。”
隨機他又冷酷道:“但我身上是半塊靈石都沒有的,你不可能從我身上借到錢的。”
秦驚月語氣複雜:“居然是如此嘛,那位兮兮姑娘真是位好心人……”
年朝夕:“……”
風評被害。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她不敢想若是再讓他們說一會兒的話,自己在外麵的名聲能變成什麼樣。
她咳了一聲,從二人身後走了出來。
兩個人同時轉頭看了過來。
雁危行驚喜:“兮兮!”
秦驚月也驚喜:“這就是那位有錢的兮兮姑娘嗎?”
年朝夕:“……”
她怕這位秦長老再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於是還沒等他再開口就直接道:“秦長老,我手上正好有多餘的靈石,秦長老不妨先拿去用。”
秦驚月更加驚喜:“這位兮兮姑娘果真是個好心人。”
一旁的雁危行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
年朝夕:“……您客氣了。”
秦驚月半點兒也沒嫌棄年朝夕把借靈石的事情說得太直白,直接問道:“兮兮姑娘能借我多少靈石。”
年朝夕為了堵住他們兩個人的嘴,平靜地說出凡爾賽的話:“這次出來的太匆忙,沒帶多少靈石,五千上品靈石夠不夠秦長老用的?”
秦驚月:“……兮兮姑娘果然是有錢又善良。”
年朝夕:“……”
兩個人開始平靜地一個拿靈石,一個打欠條。
秦驚月對打欠條這件事熟門熟路,仿佛早已經做過不止一次了,哪怕年朝夕沒提都主動給她添了利率。
年朝夕第一次看到一宗長老會對欠條這麼熟練。
最後,年朝夕拿了欠條,秦驚月拿了靈石,轉身就往拍賣行裡跑,看樣子是對想拍的那件東西十分看中。
年朝夕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選擇留在外麵等他。
雁危行陪著她一起等。
年朝夕見四下無人,便撞了撞雁危行,壓低聲音說:“雁道君,以後不能在外人麵前這麼說我了。”
雁危行滿臉茫然:“怎麼說你?”
年朝夕:“……就我花錢養你之類的。”
雁危行不解:“可你確實是在花錢養我啊。”
他失憶,沒錢。
年朝夕前不久才把自己留在月見城的大批“遺產”接手。
她養他,沒毛病。
年朝夕:“……”
她凶巴巴道:“總之不許這麼說!”
雁危行消沉道:“好的。”
年朝夕鬆了口氣。
他們在外麵等了沒一會兒,秦驚月捧著一塊鍛劍的好材料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
這估計就是他想拍下的東西。
秦驚月心情極好,直接請他們去趁著接靈禮遊畫舫。
沒了昨天那出事,年朝夕覺得這位秦長老挺和她胃口的,於是欣然同意。
一行三人上了畫舫。
畫舫上,年朝夕察覺到這人的性格頗為不拘小節,便直接問道:“秦長老身為一宗長老,為何還在錢財方麵如此窘迫?”
話音落下,秦驚月沉默了一會兒,便是一聲歎息。
他愁苦道:“我師尊失蹤了,而且失蹤了很多年,我但凡有點兒錢財全都用來去找師尊了,其他方麵自然窘迫了些。而且實不相瞞,我一開始也不是止劍宗的人,是後來錢財方麵是在窘迫,這才應了止劍宗的長老之位。”
年朝夕和雁危行對視了一眼。
她關切道:“令師尊失蹤多久了?”
秦驚月微微算了一下,搖頭道:“少說也有三百年了。”
三百年。
那時候年朝夕自己都沒多大。
而且……三百年前還是一個正魔大戰的亂世。
幾方混戰,民不聊生。
失蹤在大戰中的人,到底是失蹤了還是隕落了誰也說不清。
秦驚月的師尊是在那時候失蹤的……
老實說,年朝夕有點兒不確定這人一心要找的師尊是不是還活著。
但他既然三百年都持之以恒的找師尊,自然是不相信自己失蹤會隕落的,年朝夕這話自然不好當著他說。
於是她隻能問道:“令師尊長什麼模樣,我或許可以幫你留意留意。”
秦驚月立刻道:“我先多謝仙子,但我將師尊的畫像留在了住處,改日我將畫像拿給仙子看看。”
年朝夕:“好。”
又說了沒一會兒,有止劍宗的弟子尋秦驚月,他隻能匆忙回去。
年朝夕也帶著雁危行回去。
兩個人回到淨妄的禪院,還沒進去,便聽見裡麵淨妄正和誰說著話。
“秦先生,您來的挺早的,是魘兒姑娘請的您嗎?”
話音落下,片刻之後,傳來一個沙啞的應和聲:“老朽來說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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