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危行卻臉色鐵青,拉著那隻手,將膽敢伸手的人直接從混亂的人群之中拽了出來。
年朝夕回頭看去,一時間有些訝異。
是曲崖山來的那個男妖。
她瞬間眯起了眼。
那男妖被鉗製的動彈不得,麵上卻依舊鎮定,反而抬眼看向了雁危行,反問道:“這位道君,你這是要乾什麼?”
雁危行卻不想聽他的文字遊戲。
他幾乎不能描述當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擺脫所有人,卻看到有人向毫無防備的兮兮伸出手時,他到底有多憤怒。
這個妖修看似平靜的眼神之中藏著能勾起他殺心的惡念。
他看向年朝夕的眼神像是一隻獵人在輕慢地打量著自己的獵物。
他手上越發用力,妖修比鋼鐵更堅硬的骨骼發出哢嚓聲。
妖修瞬間色變。
但偏偏此時,所有人都在狂歡,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裡的不對勁。
妖修再難保持方才的輕慢,厲聲道:“這裡是神女山,我是神女山的貴客!你要做什麼!”
雁危行直接捏碎了他的腕骨。
慘叫聲響起之前,雁危行直接一個手刀敲在了他的脖頸上。
妖修眼眸豁然張大,然後無聲無息的倒了下來。
沒有任何人發覺。
雁危行眉眼不動,神情冷淡,冷漠道:“跳梁小醜。”
他冷哼一聲,提起那妖修的衣領,頓了頓,卻又突然看向她,問道:“兮兮,我還算是第一個找到你的嗎?”
隔著狐狸麵具,年朝夕低聲笑了笑:“當然算。”
雁危行眉宇間的鬱色微微舒展。
他問道:“那等我把這個人處理了再回來,還能邀請你跳舞嗎?”
年朝夕瞬間拒絕:“不行。”
雁危行眼睛裡的光瞬間暗了下來。
年朝夕見狀一笑,反問道:“你不會跳舞,我也不會跳舞,你還真準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彆人看著我們兩個不會跳舞的人怎麼蹦躂的嗎?”
雁危行臉色一紅。
年朝夕繼續吐槽:“還是說你準備對著我再耍一套劍法?”
雁危行:“……”
他頓了頓,又問道:“那我能掀開你的麵具嗎?”
年朝夕愣了一下,然後笑道:“能。”
雁危行就這麼伸出手,扣在了她的麵具邊緣。然後他頓了頓,抬手掀開了她的麵具。
狐狸麵具之下的年朝夕是笑著的,也想狐狸。
她笑道:“走吧,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妖修,我和你一起去,先說好,不能直接殺了,會給神女山帶來麻煩的。”
雁危行:“我明白。”
他立刻提起那昏迷的妖修,兩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篝火。
兩個人離開之後,在篝火會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同伴的曲崖山女弟子站在跳舞的人群之中,眉頭緊皺。
“這家夥,到底又跑哪裡會了,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要做什麼!”
她環視一圈,視線忽的落在正和山主說話的良兒身上,眼神頓時一凝。
……
雁危行將那妖修帶到篝火會外,卻沒有真的對那妖修做什麼,反而取出了他的儲物戒,直接暴力將裡麵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
年朝夕先是不明所以,隨即瞬間了然,低聲問道:“你在找和曲崖山有關的東西?”
雁危行點頭,目光在儲物戒中亂七八糟的東西裡一掃,突然定住了,視線落在了一塊木質的令牌上。
平平無奇的令牌上有一個奇特的花紋,那花紋和這妖修身上的暗紋極其相似。
雁危行撿起那令牌看了看,淡淡道:“曲崖山的弟子令。”
然後他毫不客氣地將令牌直接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中。
年朝夕眉頭微微一皺:“要他令牌做什麼?他若是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令牌不見了,肯定知道是我們拿的。”
雁危行抬起頭,詫異道:“我們為什麼要讓他醒來呢?”
年朝夕:“嗯?”
雁危行突然抬頭,點在了那妖修的眉心上。
妖修身形突然變化,體型逐漸縮小,最後直接變成了一隻手腕粗的黑蛇。
雁危行直接讓他變回了本體!
然而變回了本體似乎還不能讓雁危行滿意,他又在蛇身上點了一下,手腕粗的蛇直接縮水到隻有指腹粗。
指腹粗的黑蛇昏迷不醒。
雁危行不知道從哪兒弄出個籠子,直接將黑蛇放了進去。
他淡淡道:“他們不惹到我們身上也就算了,但既然恰逢其會,兮兮,你有沒有興趣以這兩個人的身份去曲崖山一探究竟?”
年朝夕先是驚訝於他的大膽,隨即十分心動。
這曲崖山到底是真的聖母心腸還是沽名釣譽呢?
她謹慎道:“如此的話,那女妖……”
雁危行:“讓她和這個男妖作伴。”
這樣的話兩個身份令牌就到手了。
雁危行既然敢說去,那對他來說,偽裝應該不是難事。
要去嗎?
當然要去。
撞到手上的秘密,她怎麼能放過。
她正準備開口,視線掃過那儲物戒中掉出的一地東西,突然一凝。
翠色的玉佩品相極好,下墜的絡子卻歪歪扭扭。
這是……
年朝夕將那翡翠玉佩撿起,神情一凝。
這絡子……不是她幾百年前送給牧允之他們的手工品嗎?
她總共打了三個絡子,牧允之三人一人給了一個,她這輩子也隻打了這麼三個絡子,自己的手藝不可能認不出來。
但她從來沒見他們三個戴過。
現在這東西在一個陌生妖修儲物戒裡。
那麼問題就來了。
到底是這東西被他們遺失之後輾轉到了其他人手中呢?還是有人陷在了曲崖山裡?
如果是後者的話,被困曲崖山的人到底是三人中的誰?
一個人族修士被困曲崖山,會不會還有其他修士也被困在了裡麵?
年朝夕眉眼銳利了起來。
看來這次她不去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