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碰在一起了。
於是在曲崖山之前,險些自己內耗一波。
此時此刻,年朝夕甚至覺得眼前這平日裡分外靠譜的幾人甚至都不如立誌當最快和尚的淨妄讓她來得安心。
她一把抓住魘兒的手,虛弱道:“你們都住手……”你們不要在打了啦,再打去練舞室打!
……
最終,誤會說清,幾個人緊趕慢趕,阻止了一波來自己方隊友的迎頭痛擊。
事後,彼此都十分的尷尬。
舅舅丟不起這個老臉,冷靜下來之後決定先發製人,問雁危行:“你這是哪裡找來的人,我差點兒以為是魔修。”
這話題危險度,年朝夕一滴汗當即就流了下來。
然而雁危行卻直白道:“舅舅,那就是魔修。”
舅舅沒明白過來:“啊?”
雁危行繼續:“我是魔尊。”
舅舅:“……”
舅舅的臉色嚴肅了下來。
片刻之後,他直接看向了年朝夕,問道:“兮兮,他說得是真的嗎?”
年朝夕並沒有替雁危行隱瞞,她知道舅舅有多恨魔修,兩場正魔之戰奪走了他所有親人,他估計比年朝夕這個與上一任魔尊同歸於儘的人還要恨魔修。
但她仍舊說:“舅舅,他說得是真的。”
舅舅臉上浮現出了怒容和殺意。
年朝夕視若無睹,徑直道:“但我信他。”
舅舅氣笑了:“你信他?你拿什麼信他?就憑他以前是人修嗎?還是因為他曾是你父親為你定下的未婚夫?我告訴你,你父親也不是沒有看走眼的時候,他……”
“憑他在我和魔尊同歸於儘時,彆人都在往後躲,隻有他不顧一切的想靠近抓住我。”年朝夕突然說。
舅舅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氣氛一時間沉寂了下來。
年朝夕聲音緩了緩,道:“舅舅,我願意信他。”
一直沒說話的雁危行這時候突然道:“前輩,我以道心起誓……”
“行了!”舅舅突然粗暴地打斷了他。
他有些煩躁道:“道心起誓道心起誓,你們這群人就愛道心起誓,弄得好像我成了那個壞人似的。”
他冷靜了一下,道:“行了,我外甥女願意信你,我姑且也信你,但你若是敢做任何對我外甥女不利的事情,哪怕你是魔尊,我窮儘一生也不會讓你好過!”
“不會。”雁危行回答的毫不猶豫。
氣氛一時間緩和了下來。
淨妄和魘兒見狀,紛紛開了口。
魘兒緩緩道:“舅舅,彆的我不敢保證,但是自雁道君成為魔尊之後,再也沒有魔修敢踏入人族的領地,以我所知,一個都沒有。”
舅舅看了過去。
淨妄見狀則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舅舅一笑:“你這和尚也要勸我?”
淨妄淡淡道:“我不是要勸施主,我是想與施主說一樁舊事。”
舅舅可有可無道:“那你說來聽聽。”
淨妄緩緩道:“雁道君少年之時,曾從玄水河出來過,之後被我所救。”
舅舅吃了一驚:“他少年之時能有多大?能完好無損的從玄水河出來?”
淨妄笑了笑:“也沒有多大,所以自然也算不上完好無損,那時他身染魔毒,魔毒浸透五臟六腑,是個人都說他要麼死,要麼入魔了。”
舅舅臉色沉靜了下來。
淨妄繼續道:“但雁道君也沒有入魔,此後百餘年,任魔毒侵蝕,他也終究是個人。”
舅舅沉默一會兒,緩緩道:“那他如今入魔也情有可原……”
“施主說錯了。”淨妄突然說:“雁道君到現在也仍舊是人族。”
這次不止是舅舅,年朝夕都猛然抬起頭。
淨妄見狀直接道:“他是魔尊不假,但他都敢以道心起誓了,你們為什麼會覺得他是個魔呢?他仍舊是人族啊,沒有入魔,更沒有成魔。以人族之身成為魔尊,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大概也不會相信。”
年朝夕一時間呆愣住,甚至沒注意到自己親舅舅。
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雁道君……”
雁危行側身看過去,保證一般地說:“兮兮,我不會成魔的。”
曾有人對他說過,你所還想堂堂正正的和小城主在一起,那你首先得是個人。
於是之後,哪怕成魔之路於他而言更為順暢,他也從未想過要成魔。
舅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甩袖,道:“罷了!我不管了!”
年朝夕見狀,下定決心一般,給了雁危行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連忙追過去,跟在自己舅舅身邊,緩緩道:“舅舅,其實雁道君這些年過得不太好的……”
舅舅狐疑:“他一個魔尊還能過得不好?”
年朝夕反問:“一個人族當魔尊,舅舅覺得過得有多好?”
舅舅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年朝夕繼續道:“他這個魔尊當的前有狼後有虎,魔族豈是好相與的……”
舅舅沉吟:“也對……”
舅甥二人攜手走遠。
原地,淨妄古怪的看著雁危行:“前有狼後有虎?”
雁危行麵色不改:“是這樣沒錯。”
一場誤會解除,接下來就是做正事的時候。
之後又三天,三人借來的近一千精兵悄無聲息地埋伏在了曲崖山外。
就在他們埋伏好之後,兩個偽裝的滴水不漏的“曲崖山弟子”帶著一個體弱多病的小妖進了曲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