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他們的行程並沒有避開旁人,也沒有特意掩人耳目,所以等到年朝夕抱著自己的熊貓寶寶在修真界這塊遼闊的大地上轉悠了半個月之後,消息稍微靈通一點兒的人就都知道死而複生的小戰神年朝夕於妖界救回來了一批人,如今正一個個的將他們送回去。
年朝夕並沒有特意壓製消息,隨著幸存者們的一個個回歸,曲崖山的黑暗一麵從幸存者口中傳遍整個修真界。
被抓、囚禁、剝奪生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令人膽寒。
而與此同時,眾人也都知道這被困曲崖山的人基本上都和當年戰神圖譜的爭奪有關。
那些那爭奪戰中或是被人認為死了的、或是生死不知的、或是失蹤了的,說不定都是被帶到了曲崖山。
運氣好一點的,說不定這次就能被小戰神帶回來,運氣差一點的,也許隻能聽到個死訊。
一時之間,所有世家宗門都在整理這些年來死於戰神圖譜之爭的弟子名單。
那些真真切切找到屍體的倒罷,那些連屍體都未見到,不明不白的就生日不明了的,說不定就是被帶到了曲崖山!
一時間整個修真界上下似乎都憋著怒氣。
哪怕是再大的宗門世家,培養一個弟子何其不易,他們拿靈石法寶喂出來的弟子,就這麼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溶洞裡被妖族剝奪生機。
這對於他們來說,不止是痛失弟子的揪心,更有被人算計的不平。
簡直奇恥大辱。
而與此同時,隨著事件的發酵,另一個事實也被揭露了出來。
他們不止關於戰神圖譜的爭奪被人利用了,甚至連他們爭了這麼多年的戰神圖譜都是假的。
根本就沒有什麼戰神圖譜,他們這兩百年來,爭的根本就是鏡花水月。
這個消息一傳來,整個修真界嘩然。
這已經不是被不被利用的事情了,這是在把他們所有人當猴子耍。
而他們也就真如對方所想的一樣,為了那麼一個莫須有的消息,真被當成猴子耍了兩百年,陪進去這麼多人。
而這個消息則是從年朝夕路過的一個修真世家裡傳出來的,出自於年朝夕親口所說。
那修真世家三百年前可稱之為整個修真界的第一世家,但正魔之戰之後就沒落了起來,三百年間再沒出過什麼出色的弟子,於是在年朝夕死後,有關戰神圖譜的傳聞愈演愈烈,這位家主在謹慎觀察之後,決定主動介入,爭一爭這戰神圖譜,以破家族困境。
在戰神圖譜被牧允之所奪的傳聞出來之後,無數人攻擊那時牧允之的勢力,那位家主也決定分一杯羹。
於是他派出了家族之中最出色的幾個子弟和自己的親生兒子,準備來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劃。
可惜被他們當做螳螂的那人,反而反殺了黃雀。
那群弟子落敗潰逃,不知所蹤。
這麼多年以來,這位家主一直以為自己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兒子和自己最出色的弟子定是落在了牧允之手裡,恨毒了他。
直到年朝夕帶回了他的弟子,並帶來了他兒子的死訊。
那老家主枯坐半晌,突然問出了一個之前所有人都沒問過的問題。
他問:“那所謂戰神圖譜的爭奪,是真是假?”
年朝夕聞言,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
曲崖山的事情傳遍整個修真界,所有人都以為曲崖山隻是借著戰神圖譜之爭漁翁得利,還沒有人知道,連這戰神圖譜之爭都是假的。
這件事目前還隻有年朝夕他們知道,在他們沒說出去之前,所有人還都以為潘恩當年是真的在爭那個戰神圖譜。
那麼,如今倒也是個機會。
於是年朝夕直接道:“我死後,修真界根本沒有戰神圖譜。”
話音落下,那家主麵色突然蒼白了下來,整個人像是平白無故老了十歲一樣。
他張了張嘴,啞聲道:“那如此說來,所謂戰神圖譜,其實根本就不存在?當年戰神大人逝去之後,其實根本沒留下什麼戰神圖譜?我們如今爭的,隻不過都是以訛傳訛?”
年朝夕聞言反而笑了笑,出乎意料地說:“戰神圖譜,自然是有的。”
家主豁然看了過來。
年朝夕卻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隻不過,它在這裡。”
當年朝夕打開戰神圖譜的那一刻,它就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識海。
隻此一分,獨一無二。
所以,當年朝夕死後,戰神圖譜自然也隨著她的靈魂而消失於天地之間,這世上又哪裡來的戰神圖譜?
那家主愣了半晌,突然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看向年朝夕,目光中痛苦夾雜著不甘。
年朝夕坦然回望過去。
若是在接靈禮上,她還顧慮彆人知道自己死而複生之後會對自己有什麼影響、他們知道戰神圖譜在自己身上之後又會給她招致怎樣的危險的話,那麼如今的年朝夕便已經不懼怕任何東西了。
他們就是知道戰神圖譜在自己識海中又如何?
到了現在,誰還能奈何得了她?
況且……
年朝夕突然輕笑一聲,道:“我其實是在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非要爭那個戰神圖譜?”
家主看了過去。
在他麵前,少女微微俯身看著他,幽幽道:“父親本就是散修出身,少時既接觸不到什麼上乘功法,也沒什麼大能修士指導,他之一身本事,全是靠自己琢磨出來的,若是論精細高深程度,可能還比不上一些經年世家的常用功法,而父親之所以能有當年的成就,以散修之身力壓群雄,全賴與那功法是他為自己一手打造,適合他自己而已。”
她頓了頓,緩緩道:“適合他自己,未必裡見得適合所有人,若父親的功法真是個放之四海之內無敵的功法的話,早在我年幼之時,我就該學了父親的功法。”
年朝夕年少之時,為何沒有跟隨父親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