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貞帝說完之後見馮蘄州沒有應聲,看著他說道:“馮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馮蘄州垂頭恭敬道:“微臣明白。”
永貞帝點點頭,他知道馮蘄州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更知道馮蘄州不會違拗他心意,見馮蘄州應承下來這事之後,便沒再與他談及襄王,而是說起了朝中其他的事情。
等過了一會兒,馮蘄州才神色恭謹起身行禮離開,等馮蘄州走後,永貞帝一個人站在涼亭之中,低頭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茶盞之後,這才起身走到涼亭邊上,看著眼前禦花園中的景色。
涼亭邊上有一簇迎春垂落了下來,翠綠的枝葉繞著涼亭的一角朝下蔓延,細長的藤蔓繞在了涼亭的柱子上,那枝葉連帶著上麵盛放的黃花迎風招展。
永貞帝伸手掐落了其中一簇花葉之後,看著那嫩黃的花瓣淡聲道:“襄王跟溫家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一直守在一旁未曾出聲的陳安連忙上前,低聲說道:“奴才已經命暗衛查過,襄王府和溫家之間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來往,前段時間京中突然有流言說襄王與鄭國公府關係不淺,襄王也的確替溫家公子贖取了一張四萬兩銀子的借條,但是除此之外,襄王府與鄭國公府之間再無其他走動。”
永貞帝掐著手中花瓣:“溫家公子?”
“回陛下,就是鄭國公之子溫祿弦,那溫公子之前鐘情於郭閣老府中的三小姐,郭家卻嫌棄溫公子聲名狼藉,不肯與之結親,後兩廂之間起了嫌隙。郭柏衍的夫人與溫家那位老夫人都是同出柳家,之間還有些親戚關係,不過郭家當眾拒了溫家的求親後就斷了往來,如今郭家三小姐正與邵統領議親……”
“邵統領?你是說邵縉?”永貞帝神情微頓。
“正是,聽聞是邵統領早就對郭三小姐一見鐘情,隻是之前礙著溫家的事情才未曾上門提親,那個溫家的公子之前做了些事情,壞了郭三小姐的名聲,郭家寧肯郭三小姐永遠不嫁也不願與鄭國公府結親,後來邵統領得知此事便尋上了郭家,說是要娶郭三小姐為妻…”
永貞帝聽著陳安將郭、溫兩家之間的嫌隙說完,又說出了市井上流傳的那些有關溫祿弦是如何害的郭聆思名聲儘毀,後來還“毀容”的事情,心裡對邵縉和郭家結親倒是沒什麼特彆的猜忌。
邵縉的確是掌握宮中防衛之事,也護衛皇宮安全,對他來說可謂是至關重要之人,但是上一次他雖然在氣怒之下杖責了邵縉,卻不代表他不再信任邵縉。
邵縉若是與旁人結親,他或許會忌憚幾分,可若是和郭家,還是和一個毀了容貌壞了名聲,甚至根本不可能為他帶來什麼好處的女子,他倒是半點都起不了疑。
郭家數代為臣,最是謙謹之家,更不曾參與過任何一次奪嫡之爭,郭閣老更是隻忠於皇位之人,絕不會有異心。
永貞帝想及此處,扭頭問道:“那個溫祿弦和四萬兩銀子又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郭家拒了溫家求親之後,那溫祿弦一氣之下便入了京中最大的青/樓。”
陳安小聲將溫祿弦之前為難郭家,後帶人上門逼迫郭家嫁女,被郭家趕了出來,還有後來在醉春風的事情全部說了一次,等永貞帝聽到溫正宏的兒子居然被人扒光了衣裳扔在青樓前時,也是麵露愕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