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湖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容音垂下眼睫,沉思道:“我原來猜測,女人是被其他玩家殺死的。出於某種目的,他殺掉了她,並鎖住門不讓我們出來。遊戲為了增加刺激,讓所有玩家都參與其中,才變出鑰匙,藏了起來。這樣我們兩個才能找到鑰匙出去,繼續遊戲。”
“但這具屍體改變了我的看法,如果隻是掃清障礙,凶手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所以我們將要麵臨的是遊戲裡的怪物。”
“而且,我們目前見過的病房都是敞開的,鎖住的隻有我們那間和這間,也就是說,其實玩家在的病房都是鎖住的,必須找到鑰匙才能出來。”
車湖皺眉:“等等,那凶手是怎麼進來我們這間的?”
“我們現在是在玩地獄遊戲,遊戲的怪物可能會隨機投放,如果那個怪物的投放地點正好在我們的房間呢?”
“最該在意的,是我們倆為什麼能活著。”
“我們和那個女人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們醒來的要晚些。我在想,會不會當時我們兩個沒有醒來,還未正式參與到遊戲中,處於被保護的無敵狀態,所以那隻怪物才沒有殺我們?”
“等等,我捋捋思路。”
車湖感覺腦仁有點疼,他揉揉額角:“我們的門是鎖死的,怪物隨機投放到了我們這裡,殺掉了那個醒來的倒黴女人,然後被遊戲傳送了出去。後來,這間病房裡的玩家醒了,怪物感覺到他們活動的動靜,破門而入,殺掉了男人。”
“不錯。”
這間病房裡的陳設很簡單,三張病床,每張床旁邊放著一個矮櫃子,上麵擺著綠植和果籃,每個櫃子旁邊都立著一個掛吊瓶的架子,靠牆放著一個用來掛外套的衣架。
整個房間幾乎沒有可以藏人的空間,容音彎下身,查看床底。
“這間病房當時還沒解鎖,兩個玩家都在,男人死了,剩下那個玩家如果不是躲在房間裡,就是死在了逃跑的路上......”
看到空蕩蕩的床底,容音微微怔住:“車湖。”
車湖抱臂靠著牆,低頭看到了少女有些蒼白的麵龐。
“你覺不覺得,這具男屍新鮮得有些過分了?”
車湖愣了愣,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煞白。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無比的女人慘叫響徹了整條走廊。
這種聲音會讓人想到快被吊死的兔子,毛茸茸的四條腿在空中亂蹬,身子劇烈抽搐,扭成詭異的姿態,紅眼睛裡像要滴出血來。
或是被人扔到沙灘上的魚,魚拚命撲騰,隻換來鱗片脫落、白肉沾滿泥沙的下場,最後隻能翻白肚子,張大嘴巴呼吸,直到魚鰓的鼓動越來越弱......
那種為了生存的、無聲的痛苦掙紮。
如果它們能發出人類的聲音,想必就是這種慘叫。
嘶啞淒厲,帶著血絲。
“快跑,這房間藏不住人的!”
車湖趕緊拉住容音的手腕,就要往外衝,卻被她躲開了。
他訝異地看著少女平靜的臉,聽見她輕聲且快速地道:“我跑不快,逃是逃不掉的,你自己走,最好跑到彆的樓層。”
聲音是從他們來時的方向傳來的,伴隨著女人的慘叫,一種刀鋒與瓷磚摩擦的尖銳聲響也格外清晰。
那聲音越來越大,讓人從骨頭裡都泛出冷意來,車湖沒空多想,獨自衝了出去。
衝出房門的時候,車湖看見了走廊轉角裡走出來的青年。
青年穿著黑衣,渾身浸滿鮮血。
他右手握著一把雪亮鋒利的唐刀,左手提著一個暈厥的女人。女人臉色慘白,雙腳被整齊地砍斷了,像條死狗似地被他拖拽著,傷口汩汩地淌著血,在地上畫出兩道血淋淋的痕跡。
血,好多好多血,從青年的衣角和褲腳上,從那把繪著花紋的唐刀上,從他打成縷的黑色碎發上淌下來,滴答滴答。
青年抬起頭,露出一雙狼般銳利的淡金色眼睛,帶著濃烈惡意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