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變得有些吵鬨,一時間也聽不出什麼重要的信息。很快,老村長就從家裡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兒子和那個來報信的,幾人急匆匆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
“我們要不要跟去看看?”
潘建夏眼看著他們要走沒了,小小聲地開口。
“去啊,都趕緊走!”
杜堅強最先起身,所有的玩家們也都跟了上去。
就算不跟著老村長他們,出事的是哪家也很好分辨,那戶人家早都被村民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隻是村民都是男的,一個女人都見不到。
見到老村長來了,村民們自動讓出了一條空路,他們幾個立刻眼尖地綴在了村長後麵。
村民們知道這是村長招來的客人,以為是村長默許他們跟著的,也沒多想,就這麼放他們走進了屋裡。
剛一進門,撲麵而來的就是濃濃的血腥味兒。
容音身體嬌小,她蹭進門裡後,就默默站在了房間的角落,將存在感降到最低,暗中觀察著。
這間屋子很破舊,地上連水泥都沒有,鋪的是磚頭塊,有些地方的磚縫裡還長著雜草。牆壁是用泛黃的舊報紙糊的,一層又一層,上麵還有雨水的痕跡。
令人脊背生寒的是,所有的牆壁上都被人寫了血字。
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那些字像是用手指蘸血寫上去的,字跡猙獰,力透紙背,有些字還沒有乾,拖曳下幾道淒厲的血痕。
屋子裡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就是這麼來的。
火炕上躺著一具血淋淋的男性屍體,那個男人的身上罩著被子,隻露出了頭和手腳。他的臉色慘白,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極度外凸,像是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他的手腕和腳腕都被割開了,全身的血被放了出來。
屋子裡站著很多個人,玩家們也都走了進去。看到了那具男屍,所有人都有些難受,不過也還能承受,直到村長的兒子掀開了男人身上的被子。
嘩——
餘芭玲本來胃就不好,看到那具屍體,當場就吐了。
她剛剛吃了很多的西紅柿炒蛋,那些還未來得及消化的菜混在了白粥裡,一股腦地從她的胃裡湧了出來。
紅的黃的白的混到一起,灑在地上,泛著淡淡的胃酸味。
沒人指責她,甚至沒人關注她,屋裡的所有人都盯著那具淒慘的男屍,隻覺得寒意從腳後跟一路竄到了天靈蓋。
男子的下半身被徹徹底底地捅爛了,凶器是一根被削尖了的木棍,就擺在他的手邊,上麵沾著碎肉,血跡還是殷紅的。
男子的身下流了好多血,在不平的炕上彙聚出了一個血窪,一隻被剝了皮的死老鼠被放在了血窪中央,已經涼了。
容音的神情原本很淡,看到那隻粉嘟嘟的去皮老鼠後,她忽然眨了眨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麼。
“張秀秀......”
屋裡的人仿佛都死了,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道顫抖的聲音從角落裡響起,吸引了容音的注意力。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男人,他看著屍體,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一定是張秀秀回來了!”
“閉嘴。”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村長終於開了口,他對其他幾個村民抬了抬手:“他都嚇到開始說胡話了,你們幾個把他弄出去,讓他好好休息。客人們也跟著離開,這是我們村裡的事情。”
再呆在這裡也看不到什麼,容音跟著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在餘芭玲吐過之後,楚三三也吐了。兩人離開了凶殺現場,就隨便找了塊石頭坐著,雙眼渙散,看起來像是傻了。
肖渡和杜堅強打了聲招呼,讓他們在這繼續看看線索,便和容音往回走,打算趁現在去看看那屋子。
“你是故意讓他們知道我們臨時組隊的。”
在去往那間屋子的路上,容音邊走邊道:“你特意每次都和我行動,就是想讓他們清楚,我們兩個是單獨劃分出去的。雖說現在大家命運相同,情報共享能提高效率,不過我們已經給了他們情報,他們得拿出東西來換。”
“這也是你讓他們負責那片的原因,你在給他們機會。”
肖渡抬手,摸了摸容音的頭發:“嗯,來這裡已經這麼久了,那三個新人依舊沒有任何用處,杜堅強算是個明白人,他會好好挖掘他們的潛力的,我們隻需要等待他們的情報就好。”
“既然來到了這裡,便都是惡人,團結友愛這種事還是說說就好了,你覺得呢?”
容音偏過頭去看身側的青年。
肖渡的眼睛很好看,眼神清澈溫潤,一眼望過來,便讓人如沐春風。此刻隔著薄薄的鏡片,因為光影的原因,她倒是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了。
她回過頭,輕輕開口。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