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前方不遠處,兩扇黑色的鐵門自動敞開了。
無人推動,甚至沒有風,在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後,黑色鐵門自動向裡打開到極致,露出了背後荒涼的院落。
一口布滿青苔的古井立在院落中央,正靜靜地等待著他們。
兩人停頓了片刻,幾乎是同時邁開腳步,朝那口古井走去。
這地方似乎很久沒有人住了,四周屋子上的玻璃積滿了厚厚的塵灰,讓人無法看清裡麵的東西,院子也滿目狼藉,地上全是落葉和雞毛。
院裡長著一棵杏樹,那口古井就在樹底下。
“小心這口井。”
四周的溫度要比外麵低上許多,肖渡提醒了容音一句,緩步走向古井。
他以為這口井是枯井,直到走到井邊,才發現這口井裡的水清澈無比,往井底望的時候,水麵能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
“活井?”
容音站到井邊,凝視著幽深的井底:“這口井好深。”
“你們倆在那乾什麼?”
還沒等他們兩個做什麼,一道驚訝的男聲從身後響了起來。
容音回過身,一個樣貌有些醜陋的男人站在門口,看衣服是村民。他手裡拿著鎖頭,滿臉愕然:“你們倆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住在隔壁的人?”
肖渡站在了容音前麵,將她的身體完全擋住。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溫和地開口:“我們是來村裡旅遊的,昨天剛到,就住在村長隔壁。我們的水不夠了,村長兒子讓我們自己來打水。”
他頓了頓,露出禮貌的笑容:“他說村裡麵隻有一口井,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門就是打開的,有什麼不對嗎?”
醜陋男人原本還沒說話,聽到他說“門是打開的”,臉上的神情立刻轉變成了憤怒:“這口井八百年前就廢了,他說的是村尾的那口,你們要去就去那,快點給我出去!”
“可是這口井還是活的,水也很清亮......”
容音還沒說完,就看到男人不耐煩地走向了自己。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提著後衣領,粗暴地扔出了大門外。
容音怔怔地撲倒在地,好在男人顧忌著他們的身份,下手知道輕重,她隻是弄臟了衣服,手沒破皮。
肖渡把容音扶了起來,拿出口袋裡的手帕擦了擦她手心上的灰,低低地笑起來:“你呀,看來體重太輕也不是什麼好事。”
容音默默把手伸到肖渡眼前,眼睛卻仍舊盯著院裡。那個男人從院裡尋到了一塊石板,正打算往那口井上蓋。“他的憤怒,是在掩飾他的恐懼。”
肖渡專心為她清理著手上的灰:“昨晚紅衣女鬼沒有在你麵前現身,你說,她的屍體會不會就在這裡?”
“如果是他殺,藏屍的地方有很多,沒必要浪費一口井。”
黑色大門被男人再次鎖住了,男人拿著鑰匙,走回自己的屋。容音盯著他的背影道:“但如果是自殺,昨晚見到我,那個女鬼不會對我喊疼。選擇自殺的人,是沒有資格去喊疼的。”
這話,似乎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容音頓了頓:“所以,我更傾向於女人被殺,屍體在彆處,她的鬼魂詛咒了這口井,才讓村民敬而遠之。”
肖渡把容音臉上的灰塵也擦了擦,他直起身體,摸了摸她的發:“這口井的確有問題,等到回去後,和其他人談談。”
由於耽擱了許多時間,兩人幾乎是和砍柴組差不多時間回來的。把柴火和水都送到該送的地方,把廚房的火生起來後,肖渡便坐到飯桌前,和其他人講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容音本來也沒指望楚三三和餘芭玲能幫忙,在他們討論情報的時候,她就獨自把飯做了。
為了散煙味,她把廚房的簾子掀開,主屋的門打開。等到院裡的幾人討論得差不多的時候,濃濃的菜香味就傳了出來。
“等等,那小姑娘還會做飯嗎?”
幾人原本還沒什麼感覺,聞到了飯菜香味,饑餓的感覺就很明顯了,肚子也都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想吃飯就得知道乾活,幾人紛紛起身,去廚房幫忙端菜拿碗筷,最後倒是容音兩手空空地走了出來。
“哇,雖然食材不怎麼樣,聞起來還是不錯的。”
昨晚暈倒後能在屋裡醒來,楚三三心裡清楚是容音幫的忙,她看她就更加順眼了,不會對她挑剔什麼。
容音做的是幾道家常小炒,配上糖拌西紅柿和涼拌瓜條,還煮了白粥。東西很簡單,勝在她廚藝好,簡單的飯食也變得十分美味,幾人道過謝後,便狼吞虎咽起來。
“村長!不好了!”
院門敞開著,幾人正吃著飯,就看到一個男人滿臉恐懼地朝村長家跑了過去。他們和村長家之間隻隔著一道不算高的院牆,男人的聲音很大,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東子死了!”
死人了?
正在吃飯的玩家們直起身體,互相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放下了碗筷。誰都沒有動,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