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後,她又打了一盆新的水,端回了屋子:“杜堅強死了,昨晚我見到的男人應該不會幸免。”
肖渡彎下身洗臉:“謝謝。”
“你去村長的屋子看看,我去看看她們兩個。”
容音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肖渡洗漱後,便來到了村長家,正好趕上村長他們去看屍體。
他挑挑眉,默不作聲地跟在了隊伍後麵。
出門的時候,他瞥了一眼遠處的湖麵。
大霧仍在,不知何時才會消散。
昨天夜裡死了兩個男人,四個女人。
兩個男人分彆是杜堅強和容音見到的男人,他們都是雙眼圓睜,麵目扭曲,身體沒有任何傷口,是被活活嚇死的。
至於那四個女人,除了村長兒媳有些眼熟,其他三個肖渡並不認識。
她們應該是在清晨死的,他來到現場的時候,屍體還沒有完全冷卻。
張秀秀厭惡男人,可是這四個女人死得比那兩個男人還要慘。她們的眼眶空了,血淋淋的,可以看出是用手指硬生生挖掉的,嘴巴也不斷往外淌著血。
他捏開了其中一個女人的下巴,發現舌頭幾乎被齊根剪斷了。
四條舌頭,四雙眼睛,是在村長家的狗盆裡發現的。
他們找到那些殘缺不全的身體碎片的時候,村長家的大黃狗正在咬眼珠子吃。鋒利的狗牙哢嚓一合,那顆眼珠子就被咬爆了,濺出透明黏膩的水來。
肖渡盯著狗盆裡血淋淋的舌頭,皺起眉。
“挖掉眼睛,她們便不能再監視任何人,割斷舌頭,她們便再也無法說話,更彆提通風報信。對待什麼人,就用什麼殺戮手法,這樣與其說是報複,不如說是懲罰。”
身側響起了少女熟悉的嗓音,肖渡低頭便看到了容音,以及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得出已經鎮靜下來的兩個女人。
“肖渡,你知道我還想說什麼嗎?”
聽到少女的問話,肖渡低聲開口:“可是任務不會這麼簡單。”
“到目前為止,張曼看起來很理智,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可是這樣的話,作為玩家的我們隻要不作死,就不會出事。”
“蓮子村周圍的大霧,主要是為了困住我們,遊戲不會做無意義的事,這也就意味著,在村裡繼續待著,會很危險。”
“昨天死了一人,今天死了四人,以後還會更多。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張曼最後殺紅了眼,整個村子,誰都不放過。”
肖渡看了眼容音的表情:“張曼是很可憐,不過她畢竟是鬼,人鬼殊途,她陷入癲狂後,可不會想我們是否無辜。那些村民雖然可恨,但我們沒有冷眼旁觀、最後引火燒身的道理。”
容音點點頭:“那現在,有些該說的話,我們就要去說了。”
此時許多村民都圍在村長家裡,吵吵鬨鬨的。
今天連續死了六個人,村民們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向來沉靜冷漠的老村長看起來也憔悴了許多,不過他威嚴還在,勉強能維持秩序。
“村長,怎麼辦啊,張秀秀回來報複我們了!”
“我當初就說不要找外麵的女人,這倒好,她活著給村裡招晦氣,死了變成鬼回來殺人,我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明天是不是會死更多的人?”
“我什麼都沒做,張秀秀你可不要來找我!”
老村長坐在炕沿,被村民團團圍住,有些頭痛地扶著額。
“現在這種時候,比起哀嚎,是不是應該做些更有用的事?”
一道和煦溫醇的嗓音於噪雜之中顯得格外清晰,聲音冷靜鎮定,村民們聞聲紛紛回頭,看到肖渡正朝房間中央緩緩走來。
青年聲音溫柔,神色也並無冰冷之意,可是他走過來的時候,就是能讓人感受到畏懼的感覺,像是刀鋒貼臉而過,渾身的毛發都恨不得豎起來。
村民們自動為他讓出了路,讓他帶著身側的少女走了進來。
“村裡的事,外人不要插手,這種話你還是不要說了。”
看到老村長顫動的唇,肖渡微笑著道:“霧鎖水道,誰都無法離開,再過幾天全村的人都會死,你有什麼辦法嗎?”
“那你又有什麼辦法。”
老村長憋了半天,最後隻是直起身,沉著聲音開口。
“把你們埋在藕田裡的屍體碎塊收集起來,儘可能複原張曼的身體,為她打造棺材和墓碑,埋到村裡最好的墓地,準備大量祭品,全村的人去為她祭祀,請求她的原諒。”
聽到周圍村民倒吸涼氣的聲音,肖渡指了指腦袋:“不好意思,住的地方風水不錯,昨晚女鬼給我托夢了。”
“還有。”
容音輕聲開口:“她叫張曼,不是什麼張秀秀。”
作者有話要說: 等我寫這個世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