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嗎?”
容音抬眸, 與這個麵相陰沉的少女對視。
一白遮白醜,容音不光皮膚白皙清透, 五官更是精致漂亮, 因為她經常沒什麼表情,顯得很淡漠,流露出一種高級的疏離感, 總是能吸引人的目光。
尹鬱看著她漂亮的五官, 不禁咬了咬下唇。
“你看起來對蜘蛛很了解, 你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她對她有濃烈的惡意, 甚至對麥銀也有。
容音靜靜看著她,把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嫉妒看得清清楚楚。
她挑起眉, 剛要開口,走廊儘頭忽然傳來了兩個男人的慘叫聲!
慘叫聲離她們很近,裡麵撕心裂肺的痛苦完完全全傳進了她們的耳朵裡, 可以想象男人正在經曆怎樣狠毒的折磨。
容音抿起唇, 小心地走向走廊儘頭。走得越近,血肉撕裂的聲音便越清晰。
好像還有什麼濕答答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滾了兩圈, 與地板貼合又分離, 發出令人不適的惡心聲響。
容音向前走了幾米, 看到了儘頭的房間。
除了走廊過於長外, 這棟彆墅的內部設計其實很正常。進門是玄關,然後是用來掛畫的走廊,走廊儘頭便是客廳。
客廳裝飾得很奢華。地上鋪著暗紅色的絨毯, 絨毯上擺放著沙發和茶幾,茶幾正上方是華麗的水晶吊燈,很經典的歐式風格。
容音站在走廊儘頭,看到了癱倒在絨毯上的司曉透。
他的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白得像死人,身體則不自然地抽搐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無神地盯著正上方。
啪嗒,一段血淋淋的腸子砸在了他的臉上。
那東西新鮮異常,表麵沾著紅色的液體,醬黃色的糊狀物從裡麵流出來,在他的臉上緩慢地流淌著。
司曉透睜大了眼睛,身體像是被電擊般抽動了一下。
不是因為惡心。
那雙絕望的眼睛裡,絕對看到了什麼東西。
最開始來到這裡,容音便被地毯上的司曉透吸引了注意力,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這裡有彆的東西存在。
那個生物冰冷無比,且極度渴望血腥。
看到那段腸子的瞬間,容音便後退了兩步。
她聽到了天花板上啪嗒啪嗒的敲打聲。
聲音不算重,很像是穿著拖鞋在地麵上走的聲音,不過是四五個人同時在走。
不出幾秒,她在天花板上看到了幾根奇長無比的蜘蛛腿。
金黃色和黑色相間的蜘蛛腿,細長細長,前端甚至有刀片的質感,讓她不禁想起黑衣青年手裡的唐刀,也是這樣,冷冷地閃著寒光。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個怪物的全貌。
那是一隻巨大無比的黑黃色蜘蛛,纖瘦的肚腹,纖長鋒利的八條腿。更恐怖的是,那布滿黑黃色環形紋路的肚腹上,居然連著女人的上半身。
那個女人長得十分美豔,栗色的卷發披在肩上,擋住了她的胸,隻露出雪白的手臂和雙肩,上麵布滿了紫紅色的血絲。
她的眼睛裡沒有眼白,漆黑一片,嘴角似乎動過手術,開到了臉頰中間。
已經死掉的沙啟被她摟在懷裡。
他的太陽穴破了一個大洞,似乎是被她用蜘蛛腿穿透了頭顱,那些白色的東西還在不斷地往外流。
女人嬌笑著,用雪白的手臂摟著男人的屍體。
她將前兩條蜘蛛腿插進他的腰裡,另外兩條腿正剖開他的肚子,把裡麵的器官掏出來,為此變得血淋淋的,後麵的四條腿則摳進天花板裡,維持倒懸在天花板上的姿勢。
容音看向那些黑黃色的斑紋。
這個品種,是絡新婦蛛。
或者說,她就是絡新婦,傳說中半女人半蜘蛛的恐怖怪物。
那個美豔的蜘蛛女郎清理完了男人的肚腹,從尾端抽出白色的蛛絲,將屍體團團包裹起來。等到男人的屍體完全變成巨大的絲繭後,她便順著天花板爬到了二樓,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裡。
臨走之前,她轉過頭,用那雙隻剩飽滿漆黑的眼睛看向容音,緩緩咧開嘴角。
血盆大口裡沾滿了碎肉和血,掛在白森森的牙齒上。
容音若有所思地回過頭,正對上麥銀煞白煞白的臉。
“天啊,你不害怕嗎,我差點都憋不住要尖叫了!”
麥銀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幸好那個蜘蛛女郎沒有發現我們。”
“我們都進來了,大門肯定鎖住了,得找鑰匙才能打開。要是她衝過來,我們都會被堵在走廊裡,死得和那個男人一樣慘。”
“不會的。”
容音搖搖頭:“這是遊戲,會給我們留生路。”
她說著蹲下身,伸出指尖,從地板上挑起了一根纖細得幾乎看不到的白色蛛絲。
“絡新婦蛛,是習慣於結網的品種。”
“蜘蛛的視力通常不怎麼好,不過觸覺非常靈敏。”
“她的網應該遍布於整座屋子,從進來開始,我們的每次落腳,都在她的掌握中。如果她能隨意殺戮,我們是沒有任何活路的。”
“遊戲必定給她下了某種限製,可能是隻有我們觸發了什麼東西,她才能出現,也可能她每次隻能殺掉一名玩家。”
“無論如何,已經死過一個人了,一段時間內我們都是安全的。”
尹鬱也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她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不過看起來比麥銀好得多。
她原本也有些慌張,不過全程旁聽了容音的分析,就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