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裂口女落荒而逃後, 容音掀開床簾。
溫雅和步涼似乎還在沉睡, 她們剛剛鬨了那麼大動靜, 都沒有影響她們的睡眠。
容音拿起手機,上麵顯示魏軒已經來過兩個電話了。
他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青年不是那種愛求助或者愛撒嬌的性格, 深夜給她來電,肯定是有急事, 容音自動忽視了備注的“老公”,按了回撥。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 那頭傳來了青年低沉的聲音:“嗯?”
“你那邊出了什麼事?”
男生寢室, 一樓樓梯口的窗邊, 魏軒倚著牆,歪頭盯著窗外的月色。那把唐刀已然出鞘,和刀鞘並排靠在他旁邊的牆壁上。刀尖底下, 是被他利落砍下、含淚狗帶的監控攝像頭。
聽到電話裡少女平靜的聲音, 魏軒緊皺的眉頭才緩緩舒展開:“什麼我這邊,明明是你那邊。”
“剛剛我的狼告訴我你有危險,要是你再不接我電話, 我就要殺進女寢把你拎出來了,你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你的狼?”
容音垂眸看向手指上的鉑金戒指, 上麵雕刻著一隻正在奔跑的狼。
“剛剛我被那隻女鬼襲擊了,我用驅鬼符重創了她,不必在意。”
“驅鬼符?”
“第二場遊戲的通關獎勵。”
魏軒回想起那段時間並不愉快的血腥記憶,有些不滿地皺起眉:“說起來,你第二場遊戲的時候怎麼沒有召喚我。”
“你的第二場遊戲是蓮子村, 我知道那個遊戲,你這小身板是怎麼搞定那群村民的?”
“我遇到了肖渡。”
容音拿著電話,放輕聲音道:“那個青年和你差不多,不過罪行沒有你重,沒有成為收割者。他將我保護得很好,我沒遇到過什麼危險。”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偶爾能聽到青年清淺的呼吸聲。
見他沒有什麼重要的話想說,容音道了句晚安,關掉了電話。
電話被掛斷,魏軒聽著那有些寂寥的嘟嘟聲,淡金色的眼睛裡,黑色瞳仁微微收縮。他挑起唇,漫不經心地拿起唐刀:“肖渡.......”
“嗬,哪來的野男人。”
第二天清早,男寢的大爺發現,整棟樓裡所有的監控器都被砍了下來,有些牆壁上還有淩亂不堪的劃痕。
那些劃痕極深,石灰層都快被砍沒了,必須得重新做粉刷才行。
“......”
大爺哭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件事很快就被樓裡的男生們發現了。有的同學還拍了照片,發到了學校論壇裡,熱熱鬨鬨地蓋起了高樓。
#昨夜睡得跟死豬似的你千萬不能再錯過了#
#震驚!深夜的男寢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神秘劃痕驚現男生寢室樓,有圖有真相#
#神秘生物深夜撓牆為哪般#
容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鐘了。
她坐起身,拿起手機,發現她定好的六點的鬨鐘響過三次,可是她卻半點印象都沒有。昨晚她睡得特彆沉,直到現在,她的意識才恢複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容音隨手點進論壇,看到了今天最熱的那條:“......”
溫雅也起了床,正拿著盆準備去洗手間。
見她醒了,她微笑道:“早上好,你昨晚睡得好嗎。我昨天本來戰戰兢兢的,結果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很快就困得睡著了。”
“我昨晚傷到了那隻女鬼,她暫時應該不會來找我們了。”
容音淡淡地丟下了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端著盆走出寢室門:“洗漱。”
她們走的時候,步涼還在睡,她們洗漱回來的時候,她的床簾仍然緊緊拉著。容音抿起唇,順著床邊的梯子爬上去,掀開了床簾的一角。
步涼正仰麵躺著,臉色蒼白,額頭冒汗。
容音晃了晃她的肩膀:“醒醒,你做噩夢了。”
“啊啊啊啊——”
步涼忽然發出尖叫,猛地坐了起來,她瞪大眼睛盯著掛在梯子上的容音,胸膛劇烈起伏著。容音看到她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額頭也時刻不停地流著汗,狀態非常糟糕。
“發生什麼事了。”
溫雅把紙抽遞了上來,容音把紙抽傳給了她。
步涼連忙拿紙擦汗,深呼吸了幾次後,她單手扶額,聲音有些疲憊:“我就知道玩筆仙不會出什麼好事,我做噩夢了。”
“夢裡麵,我在學校主樓的走廊裡走著,走廊裡沒開燈,隻有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能夠照明。”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我很害怕,就待在窗戶附近沒有動,然後我就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那種聲音不像是腳步聲,也不像是爬行,有些像是在拖動屍體,可是又很輕。那個聲音就在我背後的轉角處響起,於是我轉過身。”
步涼說到這裡,吸了口涼氣。
“我看到了那隻女鬼,她比我在444寢室看到的樣子還要恐怖。”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披散著黑色長發,雙眼翻白,嘴角撕裂。”
“人的臉怎麼會有那麼多血,她的血把大半條裙子都染紅了,血流順著她露出來的小腿不斷地往下淌,在她的腳趾處滴落。”
“我看到她赤著雙腳站在地上,整個人卻是飄著向我過來的,她的腳與地麵磨蹭,已經被磨得出了血。”
“她的手裡拿著一把沾滿碎肉的、巨大無比的剪刀,那種剪刀都能用來修剪粗樹枝,可以把人的脖子剪斷。”
“她一邊擺弄著剪刀,弄出哢嚓哢嚓的響聲,一邊翻白著眼睛衝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