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貴婦抱著她心愛的貓。
掛滿血汙的剪刀哢嚓一聲張開,半扇鋒利如匕首的剪刀伸進了女生的嘴裡。口腔內壁感覺到冰冷的觸感,女生驚恐地睜大眼睛,瘋狂地掙紮起來。
她的口腔裡開始彌漫起濃鬱的鐵鏽味兒,不知道是剪刀自帶的味道,還是她的嘴角被剪刀劃破,流出的血。
在掙紮的過程中,鋒利的剪刀將她的嘴角割開了一些。
比起後背和四肢,臉部的神經明顯要更敏感一些。
嘴角撕裂,那痛楚是撕心裂肺的,女生痛苦地流下淚來,絕望地看著麵前冷靜的少女。
她的眼裡是蔚藍色的平靜的湖,湖麵上是漆黑的夜空,夜空無星無月,是單純的沉鬱的黑,湖麵平靜無波,什麼都沒有映出來。
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那時自己捂著腹部,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痙攣,口鼻噴血,周圍是同樣痛苦的、正在掙紮的或者已經慘死的同學。在所有人都慘叫著哀嚎著的時候,容音獨自走到餐桌前,垂眸看著餐桌正中的小鍋。
鍋裡還剩著幾個湯圓。
他們使喚容音使喚習慣了,已經把她當成了奴婢,餐桌上沒有她的位置,她送上湯圓後,所有的同學便笑鬨著分食起來。而她就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誰也沒有想起她。
那鍋有毒的湯圓,她一滴水都沒有沾到。
沒有人會考慮她餓不餓。
她是被容音用毒殺死的。
全班二十多條性命,都是被她親手結束的。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唯唯諾諾的小姑娘,在她蒼白病弱的外表下,有著比厲鬼更恐怖的內在。
多麼可怕的一個人……
沒有人會救她……
女生絕望地流著眼淚,在裂口女嘶啞的笑聲中,剪刀緩緩合上,血肉被剪斷分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
“上吊而死,會很疼嗎。”
容音淡漠地凝視著麵前血腥的一幕,輕聲開口。
“跳樓而死會很痛,身體撞在地麵上分崩離析的時候,我還保持著清醒。我能感覺到身體的骨頭裂開,臟器移位,斷骨戳進器官,血肉碾磨成泥的痛感,我最後聽到的聲音,是血流在地麵上的滴答聲。”
“我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把我的衣服全都浸紅了。”
“我殺掉了所有欺負我的人,如果我沒有犯下這些罪孽,我死後也會成為紅衣厲鬼。”
容音緩緩地走到裂口女麵前,漆黑的眼睛與慘白的眼睛對視:“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足夠幫你複仇才對,你為什麼沒有親手解決?”
“成為鬼後,你為什麼會縮在筆裡?”
“你到底想要什麼?”
裂口女緩緩抬起頭,露出了被撕裂的、麵目全非的臉。
她向她張開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容音看到了她猩紅牙齒間那半截血淋淋的舌頭。
她的咽喉因為壓迫已經無法發聲了。
“你……”
就在容音往前走了半步的時候,她的視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再次睜開眼睛時,容音的眼前仍然是黑茫茫的,這個黑色空間裡有一道狹長的縫隙,光亮從縫隙間透進來,照到她的臉上。
正是她的床。
容音伸手拉開窗簾,讓光亮透進來。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居然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她在夢裡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時間的快速流逝,過長時間的睡眠也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不適。
寢室裡麵隻有溫雅,她正在桌前吃著外賣。
“步涼呢?”
容音從床鋪探出頭,把溫雅嚇了一跳。
“你可算是醒了,她在體育場練五千米跑步呢。”
“我們醒來後發現你沒有起床,本來是想要叫你的,但是就在我們準備爬上床的時候,你忽然就自己坐起來了。你閉著眼睛特彆平靜地對我們說,自己有重要的人要去見,叫我們不要去吵你。”
“對了,你還告訴我要給魏軒回信息,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內容,用手機幫你操作了。”
容音:“……”
少女的臉是非常平靜的,但敏銳如溫雅,還是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茫然。
“難道那時候操縱你身體的不是你嗎?”
“是我。”
容音拿起手機查看自己的消息記錄。
【二狗子】:我在女寢樓下。
【二狗子】:怎麼還沒來,你在化妝嗎?
【二狗子】:強勢路過.jpg
【二狗子】:小兔子你還在嗎,不會被鬼捉走了吧。
【二狗子】:你再不回複我要殺進來了嗷。
【小兔子】:彆叫喚了,我在睡覺,下午再來找我。
【二狗子】: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狗子:流下了卑微的淚水。
【小劇場】
【本期秀兒:鴿子鴿子咕咕咕】
兔子:你覺得方清耀學長……
二狗子:不行!不準!彆讓野男人靠近你,否則打死他!(振聲)
小兔子:哦,那淩雨學姐……
二狗子: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想啊!(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