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容音:
你這次的身份, 是不堪受辱殺掉客人的陪酒女。可惜你身份低賤,即便對方也有錯, 你依然被關進了監獄,且明天就會被處以絞刑, 死後還會被扔到荒野,被烏鴉啄食身體。
很不甘心是嗎?
好消息是, 王後最近昭告全國, 征求去尋找諸神之淚的勇士,以求拯救陷入沉睡的王子, 捍衛岌岌可危的王權。無論是誰,隻要能將諸神之淚獻給王後,任何要求都將得到滿足。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能拿到諸神之淚,你不但可以受到赦免, 還可以成為王室的貴客,身份財富也不再遙遠了。
想辦法脫離現在的窘境, 去王宮覲見王後吧。
作為亡命之徒, 在必要的情況下, 地獄將赦免你的殺人罪。
除你之外共有四名玩家,你們可以合作通關這次遊戲。
祝你好運。”
牢房外仍舊下著雨, 還是瓢潑凶猛的暴雨,雨滴如同鋼球劈裡啪啦地砸在石頭牆壁上,發出嘈雜的噪音。
容音拿出打火石,將紙團燒成了灰燼。
陪酒女嗎......
容音低頭打量著自己滿是臟汙的裙子, 從那色彩斑斕的廉價布料上,確實看出了幾分風塵的味道。她能感覺到臉上覆著厚厚的粉,指尖一抹,便是慘白的顏色。
王權、王後、王子、諸神之淚。
看來這次是西方幻想背景。
想到這裡,容音忽然想到了什麼,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眸,看向垂在胸前的發梢。看到烏黑秀麗的長卷發後,她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浮動,不過眼底的波瀾倒是平靜了下來。
容音把那塊生鏽的鐵皮拿在手裡,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這麼大的雨聲也沒能將其掩蓋。
那腳步聲有些奇異,不像是人類的腳步聲,倒像是某種大型犬類在石磚路上輕盈地行走。
對方的速度很快,但看起來目標不是很明確,因為每隔很短暫的時間,腳步聲就會停下來。
應該是什麼生物在查看每一間牢房。
腳步聲離她所在的牢房越來越近了,容音將鐵皮握在手裡,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她下意識地模仿了魏軒標準的懶散坐姿,頭微微垂下,像是在昏睡。
漆黑的長發垂在她的頰側,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雨忽然就停了下來。
那個生物終於來到了她的門前。
整間牢房無比安靜,容音垂著頭,聽到了那隻猛獸的喘息聲,以及尖銳牙齒相互摩擦的聲音。
“嗷嗚——”
一聲低低的狼嚎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容音微微怔住,下意識地朝牢門看去,隻見一匹銀灰色的狼正蹲坐在鐵欄杆外,淡金色的銳利狼瞳直直地盯著她。
看到她終於將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那匹狼立刻站了起來。
它伸出兩隻前爪扒著牢門,努力地刨著,意識到刨不開後,它又猛地跳起來,伸長身體,將兩隻前爪搭在牢門上,試圖用牙咬開鎖頭。
它似乎是想救她出來。
容音眨眨眼睛,起身走到牢門前。
“這鎖頭是鐵做的,你咬不開,不要傷了自己的牙齒。”
容音將手伸出鐵欄杆外,試探著將手摸上狼的頭。對上那雙熟悉的淡金色眼睛,她抿抿唇,忽然想起了什麼:“難道你是……”
銀毛金瞳狼狂點頭。
“你是魏軒的唐刀吧,是他派你來的嗎?”
那匹狼像是被人打了腦袋,變得有些懵。幾秒鐘過後,銀毛狼開始焦急地在原地轉圈圈,甚至化身成了哈士奇,在地上無賴地打著滾。
容音:“……”
她微微皺起眉,眸底破天荒地浮現出了幾絲不確定。
“你是魏軒?”
這次銀毛狼終於變得老實了。
“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穿成身份低賤即將接受死刑的陪酒女,情況就已經很棘手了,沒想到她的同伴也被打回了原形。容音盯著牢門的鐵欄杆,正思索著該怎麼辦的時候,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這次明顯是人類的腳步聲,應該是前來巡邏的獄卒。
如果地獄不想刻意為難她的話,鑰匙應該就在這個獄卒的身上。
容音四處張望著,視線最終定格在了牢房的天花板上。
醉醺醺的獄卒朝牢房深處走來。
昨天剛剛執行了大規模的死刑,現在整座監獄差不多都空了,隻有今早送來的兩個死刑犯,一個是殺了客人的陪酒女,一個是聚眾鬨事打死人的光頭男。
今天的活比較清閒,幾個獄卒就聚起來喝起了酒。
高興歸高興,玩鬨歸玩鬨,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於是在酒意正濃的時候,他就被派來巡邏了。不過因為隻有兩個犯人,巡邏的工作量也非常小,早乾完早利索。
等到明天,這兩個死刑犯被處以絞刑,他們就可以迎來短暫的清閒時光了。
獄卒走到記憶裡關押陪酒女的地方,卻發現牢房居然空了,看不見任何人的影子。
放跑犯人對於獄卒來說是重大錯誤,輕則失去工作,重則是要受皮肉之苦的。窗外的冷風吹進走廊,胡亂地在獄卒的臉上拍,他瞬間就醒酒了。
不應該啊,牢房的牆壁和鐵欄杆都非常堅固,陪酒女看起來那麼弱,她是怎麼跑出去的?
獄卒站在牢門前,忽然看到牆角有塊磚脫落了。
做獄卒多年,與各種精明的犯人過招過,多年的看守經驗告訴獄卒,這塊磚肯定有貓膩。
他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眯著眼走了進去。
小心,謹慎,緩緩靠近,獄卒唯恐牆壁上那塊磚的空位裡會射出什麼箭來,小步小步地往前挪著,眼睛自始至終都緊緊地盯著那塊磚的空位。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於是沒有發現雙手粘在天花板上的容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