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叫聲響起, 所有人都退離了天平周圍。
聽到聲音, 容音立刻跑到了天平附近。
隻見原本的石磚地麵陷進去了一個足有十幾立方米大小的深坑, 那個金發女人正懸在半空中,手裡死死握住長鞭的把手。鞭子的另一端纏在了公平女神的脖頸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鬆動。
在她腳下,是密密麻麻的蛇蟲鼠蟻。
那些毒蟲可不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坑裡,它們蠕動著,抖動著,用遍布於身體的短足爬動著。
坑壁上爬著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 有的個頭很大, 身體纖長, 布滿了短足, 像蜈蚣也像蚰蜒;有些則同芝麻大小,但是數量極多, 遍布於整個坑壁, 不停地扭動著身體, 直叫人渾身發麻。
更恐怖的是, 在坑深度大約一半的地方織著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許多隻色彩斑斕大小各異的蜘蛛在上麵爬行著, 不斷抽絲加固這張網。
似乎為了即將到來的食物,原本不能容忍其他蜘蛛侵犯自己領域的蜘蛛們們暫時達成了和諧。
而在蛛網下麵, 盤踞著許多響尾蛇,它們吐著冰冷的信子,不停地搖動著尾巴。
沙沙沙, 沙沙沙。
一些長著翅膀的小飛蟲甚至在坑附近盤旋了起來,落到了金發女人的身上。
人類大多都是害怕蟲子的,就算不害怕,也會討厭,金發女人緊緊皺起眉,雙手握著鞭子,試圖晃蕩身體,讓自己蕩到地麵上。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哢噠聲。
細微的裂紋從公平女神的脖頸裂開,緩緩地蔓延開,在她如蒙娜麗莎般似挑非挑的唇角處堪堪停住。
金發女人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公平女神的石像居然不是實心的!
“發生了什麼”
容音站在同伴們的身側,聽見吳克道:“那個女人比你們先看到了那隻狼頭,說是隻要拿了金幣,投進狼嘴裡應該就能開門。”
“公平女神討厭貪得無厭的人,王後擺出這麼多財寶應該也是在給我們下套。隻要她不貪婪,隻拿需要的應該就不會受到懲罰。”
一隻小飛蟲朝他們這邊飛了過來,吳克連忙拽著容音後退了兩步:“隻不過她剛剛碰到其中一枚金幣,還沒來得及拿起來,地麵就陷了進去,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坑底的洞裡鑽了出來。後來就變成了你看到的這個畫麵了。”
許多看起來無害的細小飛蟲在坑邊盤旋著,被蛞蝓帶來的心理陰影持續籠罩,又與金發女人沒什麼交情,人們不敢輕舉妄動,都站在安全範圍內,冷眼旁觀。
金發女人不敢再動,她隻能握住鞭子,吊在半空。
可即便是這樣,裂紋依舊在緩慢地蔓延著。
細小的黑色裂縫像是兩條長長的蟲子,一條從女神的脖頸爬到下巴、爬到嘴唇、沿著高挺的鼻梁蜿蜒而上,另一條則繞著女神的脖頸緩慢地爬行,似乎要用整個身體去丈量。
無論是縱向還是橫向,隻要任何一條實現了貫穿,金發女人就會落進坑裡。
就在這時,容音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低低的歎息。
那聲歎息深沉而悠長,聽起來似乎還有些熟悉,容音回過頭,發現她身後果然站著那個神神秘秘的黑袍男人。男人將兜帽拉得更低了些,隻露出色澤淺淡的唇,看得出他的心情並不太好,雙唇緊緊抿成了一線。
他越過她,徑直走到了那個布滿了毒蟲的坑邊。
所有人都站在外圍,因此獨自往裡走的他就顯得格外顯眼。那些小飛蟲看到有人進來,都情不自禁地撲了上去,卻又在距離他半米處生生止住了。
這個男人的黑袍底下不知道藏了多少蟲子,就連它們也不敢輕易靠近。
金發女人吊在半空中,看到氣定神閒的黑袍男人,原本有些驚慌的表情立刻變成了淡淡的譏諷:“離我遠點,狗男人,信不信我掉下去前,可以把你也抽進來?”
“你隻有大約幾秒鐘的時間掙紮了,蠢貨。”
男人開了口,聲音喑啞低沉:“再晚些,你就可以成為這些蟲子的餌食了。”
黑袍男人說完,揚起袖子,一陣密密麻麻的黑霧從他寬大的袖口裡逸散出來,那是由體型更大的黑色甲蟲組成的。
不知道男人的袖子裡到底連著什麼樣的異空間,那些飛蟲似乎源源不斷,在半空中彙聚變成了黑色的飛毯。
黑色甲蟲不停地振翅,一時間站在旁邊圍觀的眾人都有種耳邊放了幾架風扇的錯覺。
“真奇怪,難道他們認識嗎?”
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既插不了手,也無法繼續進行解謎。夏清羅抱著胳膊,偏頭和容音閒聊:“我看黑袍男人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樂於助人的類型啊。”
“他們是組隊的隊友,也有可能是情侶,或者兩者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