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地獄的人,要麼是先天性變態,要麼是生活逼良為娼,那些被逼到無路可退的,有誰沒受過同樣的苦楚。他受過,容音肯定也受過,她那樣奇異的外貌,會給她的人生帶來很多波折。
魏軒對這個女生的遭遇表示內心毫無波動,也並不想笑。
少年舉著蠟燭走進教室裡麵,看著那些坐著的屍體。
整個教室都坐滿了紙人頭顱的無頭屍體,隻有一套桌椅是空的,那就是女生的桌子。他垂眸掃了一眼桌角刻著的編號,淡定地來到了教室後排的儲物櫃麵前。
然後對著櫃門上的密碼鎖,皺眉沉思。
少年垂眸思索的時候,身上總有種很特彆很吸睛的氣質。見他正在想密碼,容音就得空去搜索了附近的東西。
附近並沒有什麼特殊物品,容音隨便走到某個學生的桌前,從他的筆袋裡拿出了一支黑色中性筆,又從桌麵上的筆記本上撕了張橫格紙下來,疊好放進白半袖的胸前口袋裡。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魏軒低沉的嗓音。
“小兔子,你想出密碼沒?”
“......”
容音沉默片刻,踮起腳尖從少年手裡奪過了蠟燭。
她轉回身,徑直走向了黑板。
剛剛他們倆觀察女生的時候,她偶然瞥見黑板上畫著和之前教室相同的畫。遊戲設計極其忌諱重複和單調,地獄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失誤,就算那四幅畫想要傳達什麼,也不該出現第二次。
那麼,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容音舉著蠟燭站在黑板前,望著那四幅畫。
這個黑板明顯比之前教室的要臟很多,深綠色的黑板表麵浮著一層厚厚的□□筆灰。容音舉高蠟燭,看到頭頂兩幅畫的右下角寫著數字,那是用手指寫上去的。
力道很輕,隻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這幾幅畫存在的意義,就是想讓玩家在光線昏暗的條件下,在看到畫的時候自然忽略掉邊角處的隱藏密碼。
容音轉過身,對湊過來的魏軒道:“密碼是2456。”
在輸入密碼後,女生的櫃子就哢噠一聲彈開,露出了空空蕩蕩的內裡,一張暗橙色的學生卡靜靜躺在櫃子底部。容音伸出指尖按住了卡的表麵,正要把卡拿出來,就聽到了液體滴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
近在咫尺,伴隨著濃鬱的腥甜味道。
她握著卡退後半步,發現所有儲物櫃底部的縫隙裡都淌出了鮮血。血液絲絲縷縷,一層一層地往下滲透,將灰白色的儲物櫃牆麵都染得猩紅。
容音正看著,就被少年拽著手臂拖著奔跑。
燭光昏暗,少年奔跑的速度又太快,容音甚至沒有看清眼前的東西,就被少年拽著跑出了門口。
臨走前的最後,她回頭看了一眼儲物櫃。
這一瞬間,大風將烏雲和窗簾都吹開,月光傾瀉進教室裡,將儲物櫃照得有幾分明亮。所有儲物櫃的櫃門都彈開了,每個櫃子裡都有一顆猙獰慘白的人頭,那些人頭的眼睛都被挖掉了。
他們睜著空洞的眼窩,冷冷地凝視著她。
兩人跑進走廊,不知道跑了多遠,終於停了。
少年的力氣很大,容音的手腕都被他握得發白。
容音抽回手,輕輕按揉著手腕:“那些人頭看起來並沒有攻擊性,隻是看起來有點恐怖而已,為什麼你反應這麼大?”
“不是人頭。”
魏軒微微抿起唇:“是門口的那個女生,她動了起來。”
話音剛落,容音就聽到身後的走廊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那是女生的咳嗽聲,聲音響亮而嘶啞,像是要把身體的臟器都嘔出來,聽起來異常可怖,甚至還有點惡心。
“那個女生可以行動了。”
聽到聲音,容音垂下眼眸。
魏軒抱起胳膊:“想要離開學校,翻牆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找到權限足夠的身份卡,也就是老師或者更高級彆的領導,這些人的辦公室應該在三樓或者四樓,我們上樓嗎?”
容音將蠟燭舉高,照在了他們停留的這扇門前。
她舒展了剛剛微微皺起的眉:“不,我們去食堂。”
魏軒聞言回過頭,發現他們剛剛正好跑過了所有教室,停留在了學校食堂的門前。食堂的門是玻璃門,透過玻璃,他可以看到空空蕩蕩的桌椅和看起來已經好久沒有使用過的打飯窗口。
“啊......”
魏軒從口袋中拿出屬於那個早戀男生的學生卡,拈在白皙的指尖:“我記得那兩個女生在紙條上寫過,隻要幫這個男生把保溫杯送給剛才的女生,他就會請人吃飯對不對?”
“但願食堂的免費熱水還有供應。”
容音拿著保溫杯和蠟燭,走進了食堂。
作者有話要說: 口訣畫畫有多個版本。
吐血的女生,受到恐怖遊戲《甜蜜之家》的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