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part 23】(1 / 2)

蘇暮煙也搞不懂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又迷失心智了。

真是美色誤人。

她強裝鎮定地拒絕,“不用了。”

而虞舒月當即轉身回頭,又不知道與誰說笑去了。

蘇暮煙露出嘲諷的嘴角來,心中感慨可見這女人的心思埋藏得有多深。

不就是為了在鏡頭麵前表現一二,哪裡是真的關心與她並不相熟的自己呢。

蘇暮煙深吸一口氣,繼續負重前行。

這裡的濕氣也比外界來得要更重,就連搬運器材的幾位攝像大哥都上氣不接下氣,硬是撐了好一會之後癱坐在原地。

整個人群之中士氣依舊飽滿的隻剩下了羅白白那個傻瓜。

也不知道她又打算整啥玩意,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羅白白甚至能在這麼艱苦的條件下的快樂又是那麼自然,腳步也連帶著輕快了起來。

羅白白走過她身側,自然熟的麵孔陡然變了臉色,好像自己是什麼凶神惡煞。

她邁開這沉重的步伐同時,也在想假使沒有這個鏡頭的話,以羅白白的為人,估計是要直接朝著她扮鬼臉了。

林斐然是在場唯一一個與她有過幾分交情的人。

但顯然,人家並不在乎自己今天的感受。

蘇暮煙漸生了一種奇怪的感受,就好像她必須要為於蔓師姐做些什麼的。

她收斂下方才因為與虞舒月一起的慌亂心煩,冷著臉直接掠過虞舒月身側。

但緊接著,蘇暮煙也沒想過自己直接踩進一個水塘裡——

她摔了個狗吃屎。

而且是當著虞舒月的麵!

簡直丟死人了啊啊啊啊啊!

虞舒月也沒想過蘇暮煙會突然這樣——雖說出門在外,她也是有兒子的人咧,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給她行大禮的人還是少數。

而且令人糾結的事還在後頭,人家小姑娘疏遠與冷淡的態度早已掛在了臉上,所以她到底該扶不該扶?

若是扶起了她,蘇暮煙會不會在後頭訛自己?

虞舒月的心情略微複雜。

但興許是人性僅存的善意使她丟了兩張紙巾過去,而重重摔在地上的蘇暮煙眼周早已蒙上一層泥沙,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急切地接過紙巾,抹了一把臉,變扭又委屈地道了聲,“謝謝。”

那聲音細微到虞舒月幾乎聽不見。

而一旁大步向前的羅白白確實看過嘉賓受狼狽樣,但沒想到能狼狽到五官模糊。

說不幸災樂禍是假的。

剛要發出笑聲的時候就被趙導一個小眼神給及時製止了。

這才猛然回頭,眾人都以為是羅白白不管不顧要來攙扶,有些被她這種團結互助,不怕臟不怕累的精神所感染——

就連蘇暮煙本人看羅白白的目光也與往常不同,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感激。

然後,羅白白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衝著蘇暮煙發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馬上你就要紅了,你這一跤摔得簡直是前無古人,我保證比我那些名場麵更出圈。”

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而羅白白的笑聲也極具魔性。

在場的工作人員首當其衝地跟著笑了起來。

緊接著,在場的包括斐然,趙瀾兮甚至是虞舒月本人也都沒能幸免。

可大家笑完,誰也沒有嫌棄蘇暮煙的滿身泥濘,她們紛紛上前救助。此刻,蘇暮煙的心底很複雜,就這一群她原本很看不上眼的節目嘉賓,這一刻她們的笑容與關切又是那麼的真誠。

一切與她設想的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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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家是小姑娘,出門在外最注意形象的。

節目組耐心地等到人家換完這一套衝鋒衣,才帶領著眾人重新出發。

夏天的雨水充沛,導致土壤過分鬆軟,沒多久之前的雨更是讓這一路布滿泥濘,誰都不好走。

趙瀾兮偏偏不要虞舒月的協助,認為她這個年紀尚且還能獨立行走。

虞舒月此時也有她的執著與執拗,非要拉扯著趙瀾兮同步行走。

這一隊人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和諧。

羅白白負責場控,開各種玩笑活躍氣氛,而林斐然注意地勢地形,判斷前路分叉口的走向,而虞舒月與趙瀾兮則是相伴左右走在了最中間,剩下剛才摔得那麼狠的蘇暮煙,則將其安排在隊伍的最後麵。她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心頭各種莽撞的情緒卻消了大半。

走了一整個上午,這一隊人仍沒有觸碰到溶洞的邊。

羅白白開始指責趙導安排地址的不合理,風景等的不養眼,趙導一個勁兒地賠不是,可人家羅白白女明星壓根兒就不買帳。

不過,在最前頭拿著各種精密儀器的林斐然忽然在地麵上發覺了一串腳印。

那些清晰的印記告訴她們,在不久之前無疑有人路徑此地。

本來對著指南針就不感冒的林斐然以為自己找到了輕鬆可解的辦法,便收回了指南針,順著那些嶄新的腳印按部就班地走去。

節目組並沒有太過用心。

其實他們在晴天的時候踩過一次點,不過雨一下,而這個季節的草木又生長迅猛,他們很快就連自己也忘了最初曆經的路線。

大家一路都盲目地跟在林斐然後頭,身體上的疲勞迫使他們來不及思考。

而虞舒月也不例外。

真正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前頭有山石阻擋了,而那些腳印也頓然消失了。

林斐然這才意識到她根本就帶錯了隊伍。

她中性的短發也不顧得上什麼造型了,劉海紊亂地耷拉在額頭上,毫無生氣。

她回過頭,愧疚而又不安道,“我好像偏離了原本的路線,我們走錯了。”

眾人一臉懵。

蘇暮煙實在有些吃不消了,也就沒顧及什麼形象不形象了,大不了事後再被林斐然粉絲罵唄。

她毒舌地吐槽道,“你既然走在最前麵,你就有這個責任和義務要帶領我們往正確的方向走,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

“算了,這也是斐然的無心之失,不如我們就在原地休息一會,等會繼續出發。”

虞舒月環顧四周,總覺得這地方有些煙火氣,似是確有人影。但自從她發聲以後,大家都默認了這種安排,蘇暮煙似乎還在生氣惱怒,但除了服從她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唯有林斐然愈發不安。

“我是跟著一些腳印過來的,舒月姐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留下這些腳印,在這裡設計了一些陷阱,我們要是在這裡留下的話……”

林斐然話音剛落,蘇暮煙立即神經繃緊了起來。

本來毫無力氣的她直接拎起沉重的包,轉頭就要逃脫這個陰沉的山頭。

虞舒月屏氣凝神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身旁的趙瀾兮也抓緊了她的手。

節目組也怕再生變故,況且這麼多身價不菲的嘉賓在場,若是他們連最基本保護嘉賓安危都做不到,那日後可還有什麼資質繼續辦節目?

彆說辦節目了,再滯留片刻,他們怕是連自己的小命都快沒了。

而周圍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打破了眾人內心最後的猶豫,所有人都恨不得當場直接離開。

而一邊事事親力親為的趙導更是直接選擇了報警。

可是這裡的信號不好,並沒有設置特彆的機電站,而趙導的電話也遲遲沒有撥通。

就連一向大膽且無所畏懼的羅白白小臉也頓時變得煞白。

“舒月,事不宜遲,我們快點逃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但虞舒月覺得事有蹊蹺,這一路的腳印她也不是沒有瞧見。

可這都什麼年代了。

上次聽說山裡搞搶.劫那一套的應該已經是在文言文裡了。

而且在這種隱蔽處設下如此陷阱,且不說有沒有來人,就算是有人來,來者也不大可能帶著所有身價財物,而對比起設下陷阱的成本,何嘗不是一種得不償失。

“稍安勿躁。”

大家聽著虞舒月的聲音,瞬時也沉靜了下來。

現場一旦消音,那曾經窸窸窣窣的聲音卷土重來。

這一次,這聲音中還伴隨著一聲敲打,不像是惡人的警鐘,就像是一種求助——

細細聽來,這分明就是普通的樹枝拍過塑料瓶上的聲音。

“所以,是有人在這附近,那些腳印並非是刻意布置的,而是他們走到此處留下的。”

林斐然恍然大悟:“人呢?”

導演組和在場的工作人員聞訊而動,四處留意尋找人的蹤影。

虞舒月與趙瀾兮沒有沉溺於婆媳私情,也沒有屈服於內心的膽怯,而是大膽地來回尋覓。

果不其然,趙瀾兮於一個小小水溝旁的凹槽處見到了奄奄一息的兩人,這兩人一個穿著紅色的衝鋒衣是男人,撐著最後的一口氣,而身旁墨綠色衝鋒衣的女人已經昏死了過去。

他們困在了這裡整整一夜。

負責拍攝的攝像機大叔立馬記錄下這一幕,這簡直就是今天的意外收獲。脫離了對生死陷阱的恐慌,他們敏感這意識到這是多麼可貴與難得的素材,說不定他們不溫不火的節目也會因為這一期的際遇而有所改變。

而其他工作人員與現場嘉賓當然是立即協助這兩人上來。

他們越聚越多。

男人終於等來了人,孱弱的目光裡又重新充滿了些許光亮的螢火,就連身旁昏死過去的女人也感應到了有人施救,挪動了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