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的目光就從沒有離開過,直至那個名字的光亮又熄滅了。
她沒有接。
陸宴心中一陣竊喜,但很快他也意識到或許此刻鏡頭與補光板,她不希望另一個男人過早曝光。
尤其是在他們原本就充滿爭議的婚姻中。
這不過是虞舒月保護彆的男人的方式,就如同那天依依不舍地與舊友離開。
怕的也不過是自己去傷害彆人。
但萬一她真沒注意到呢,真的從頭到尾不曾為彆的男人留心呢。
陸宴擔心區區一個陸廷予不足以吸引虞舒月的全部視線,他恨不得親自參與其中混淆視聽,“虞舒月,你知道晚飯會有什麼嗎?”
不是。
這“新型婆媳關係”節目又整什麼幺蛾子,她虞舒月能清楚?
她又不是節目的編導,陸宴怎麼就忽然會這麼問,虞舒月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從陸廷予身邊擠出些時間,打發道,“不知道。”
而陸宴似乎並沒有追問的意思,而是對她的回應甚是滿意。
而一家人總算是跟從節目的安排去了那無人的島。
陸宴心中情緒漸定。
他已經不大記得那天晚上的餐色了,亦不記得他母親的挪揄,他時刻盯緊著那手機,唯恐虞舒月會給彆的男人回電話。
等到虞舒月離開自己視線半刻鐘,他也是寸步不離地緊隨其後。
彈幕瘋狂吐槽起陸宴的行為。
【這是入魔了嗎?】
【前幾期也沒看出陸總對老婆這麼上心啊。】
【怕老婆被彆人偷走,也用不著這麼緊張啊。】
【媽呀,不是吧,堂堂陸總背地裡其實是個粘人精?】
而此時的鏡頭外,刷新著網頁頁麵的沈禹州見陸宴這慌亂未定的局促,他十分欣慰。
有些人早已惴惴不安。
他以為有些事自己自然就十拿九穩了。
-
陸宴真正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陸氏集團。
負責酒店子公司項目上市的金融機構工作人員已經在公司恭候自己許久,他們連連稱讚“想不到陸總說的自己忙竟然是陪同自己的家人參加綜藝”。
外國友人也不由感慨。
“陸,我們國家也是最注重家庭關係的。我還以為你是個工作狂,沒想到你會和自己家人在一起是那樣美好,你在鏡頭麵前兩人三足的幾場比賽我們都看了,我覺得你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父親,你雖敗猶榮——”
“雖敗猶榮”這詞聽得怪不舒服的。
今天早晨第一句,就是問候陸廷予。
“是我兒子的小失誤。”
簡短利落地推卸完身上的責任,陸宴的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幾個各行各業的社會精英走得頗有氣勢,卻沒有人知曉在這群人中走在最前頭的男人會流露出這麼幼稚的一麵。
陸宴手中各大機構的審批程序基本已經到位了。
這幾個月來的忙活總算告一段落,而他手邊隻剩下了第263家雲庭酒店還沒剪彩。
他判定也可以借助這一最佳時機,將雲庭正式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的消息公之於眾。
這時候,他心裡就又多了一重憂心忡忡。
“陸,你怎麼回事?”
“按理說,你這手下又多了一家上市企業,為你募集大量的社會資金,你不應該感到快樂嗎?”
陸宴對著老外倉促告彆,“Tomas,沒有什麼其他事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在下一周舉行慶功宴。我希望你到時也在場。”
但他話也算說得體麵。
讓人從滴水不漏中找出紕漏。
老外是個積極樂觀的陽光派,他樂嗬地朝陸宴提及,“那到時我們能見到陸先生美麗的妻子嗎?您那寸步不離的模樣可都是被我們我們一群老外都瞧見了。”
陸宴陷入了又一陣子的深思。
“當然,我的妻子屆時必定到來。”
其實,也正如今天下午雲庭酒店的剪彩儀式,他對虞舒月是否會真的到來心裡根本就沒有一個底。
陸宴短促地閉了閉眼。
很快,他又獨自走向玄關玻璃,抬手打開了自動百葉窗,外麵的那輪似火驕陽正徐徐升起。
白晝方才徹底拉開帷幕。
一切也不過是才開始吧。
-
在這僥幸之中,陸宴迎來了午後的酒店開業。
酒店氣勢非凡,無論是從山水畫的大氣還是智能化的語音服務;從踩在地麵上的漢白玉到理查德羅傑斯的後現實主義工業風的設計布局,雲庭酒店都是古代社會風俗建築與現代工藝的完美結合。
雲庭酒店從市麵上出現以來,打的旗號就是三星至四星級酒店之間性價比最高與功能服務最完善的酒店。
而從目前這一家高端定位的雲庭開始,他們既擁有了承載各種party的巨大露台也,也沒有在頂層落下精心設計的高級酒吧。
這無疑宣誓著雲庭酒店未來將價位也將跨更大的消費區間,雲庭極有可能一舉可能成為陸氏集團未來生態鏈中布局最重要的一環。
可陸宴第一有種希望今天的工作早日結束的念頭。
至少這樣,他就不必糾結於自己妻子的到場,也不會因為她的爽約而喪失理智地去計較。
可她分明之前已經收過他兩百萬的打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