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虞舒月收到羅司宥的驗證消息。
羅司宥的頭像很是簡約,是一筆連成的黑白畫,勾勒出一張與他本人有幾分相似的側臉。
“月月姐,哪一天有空一起出來嗎?”
“我們上次不是說好了要一起下鄉嗎,我正好也想回童年呆過的地方轉轉,或許還能遇到熟人呢。”
虞舒月遲疑了微微一下。
某人昨夜洗手間外拖拖拉拉的叮囑還猶如耳邊。
“那……我能不能再帶個人呐?”
“當然可以。”
對方的回應幾乎沒有超過一秒。
“是昨天的那位何導?”
“嗯。”
“我覺得他為人蠻有意思的。”
是嗎?虞舒月似乎怎麼覺得何應拂應該是個全世界最無聊的人,第一聽他被人誇有趣。
但說到底,昨天那幾個人當中,除了羅司宥以外,也就他稍顯正常了。
於是,虞舒月開了一輛大型suv,親自去接自己閨蜜的弟弟還有何應拂。
一路上,她可沒有被羅白白少調侃,到服務區一下車,那幾十條消息差點直接刷了屏。
其中不乏“好你個虞舒月,竟然一心兩用,敢情真玩弄我弟弟的感情,老娘起床第一個就來收拾你。”
以及更為猛烈的“你這樣的玩法會不會吃不消啊”。
虞舒月無語問天,她怎麼就和一個完全沒有底線的人做了朋友呢。
她才不是那種人呢。
但虞舒月也不想在一左一右的男性中間回這種毫無營養價值的消息。
但微信列表裡顯然還留存著陸宴昨晚的一條消息。
他昨晚出場得晚,也是滴酒不沾,何必裝作醉醺醺那般來給前妻發消息,虞舒月直接跳過他的消息。
而服務區休息處擠滿了人。
她一時間有點害怕被認出來,畢竟如今的話題度她看了,確實各種數據都還在那頭。
她不想要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老粉絲又迎來新一輪的攻訐。
當然她也並不否認,作為曾經站在娛樂圈頂峰的人,她很享受這種回到原本屬於自己位置的感受。
但距離最開始出道那會的掌聲,顯然如今的熱度裡缺乏實際的作品。
這也是她親自開車出來考察地理環境和人文風貌的重要原因。
她原以為身邊這兩人多少會帶有一些昨日殘留的爭鋒相對的氣息,但一番昨日的初見時微微的不愉快蕩然無存了。
興許是何應拂本就是個老好人,也就身為導演,為了電影的事不願意被落下;又或者羅司宥也算是個成熟懂事的男孩子,本就很容易為身旁的人考慮感受。
兩人分彆從一家便利店中出來,又各自買了同一款的無糖果蔬汁。
這簡直有一種天然的無法被抑製的默契。
虞舒月甚至在想下一個場景,就是為了她買了同款飲料的兩人在某個貨架相逢,彼此相視一笑了。
而事實上兩人確實也沒有鬨事的意思。
甚至在虞舒月開車途中,兩人在後排也都相安無事,虞舒月從後視鏡裡還見到兩人為彼此都騰出了巨大的空間,互不打擾,等到她要下車的時候兩人都著急下車為自己打開車門。
最後這差事自然還是落在行為迅猛些的羅司宥身上。
而他為虞舒月拉開門的那刹那,虞舒月隻覺得恍惚從山間見到了最清秀的少年。
星美朗目得真無法令人相信是羅白白那女人的親弟弟。
虞舒月走在這鄉間羊腸小道上。
這兩人又變身為她的左右護法,唯恐她會摔倒似的。
羅司宥準確地報出了這裡的pm主值,而何應拂也沒歇著,反而講起了有關這座城曾經的曆史變遷。
羅司宥回憶起他曾漫步其中的童年往事;何應拂則講起電影設定在這兒的深刻意義。
反正,虞舒月就覺得今兒跟這兩位出來,也沒少見識。
兩人似乎都博聞強識。
虞舒月不知道的時候兩人早有準備,甚至互不打擾的一路上兩人都在低頭看著各自提前打印的資料。
何應拂是感覺到自己在過往拍攝十多年的經曆中從沒有過如此的投入,他不希望在一位行外人的麵前丟了麵子,讓他對自己請來的女演員做科普;而一旁俊秀的少年則認為他既然是主動提出要約的人,自然要帶虞舒月好好參觀瀏覽這裡的每一處山水風光。
虞舒月感覺到她有點吃不消了。
這高強度的應付這兩人的話比起工作,簡直是有過之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