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合一#】(2 / 2)

“你們鄒家的東西,我就沒有一樣稀罕的!”

可她母親惡狠狠的說這一句話時,鄒露露才意識到就連她自己也被媽媽徹底地拋棄了。

而她的奶奶似乎也不甘示弱,出門又對著即將離家出走的媽媽大喊大叫道,“於蔓,你有種走了就不要回來!你以後連露露也彆想再看一眼!”

於蔓回眸一笑,“那是自然,我還沒有愚蠢到要和你這種上個世紀的封建餘孽一起生活。”

鄒露露的心徹底跌入了穀底。

她掙紮不得地望著即將遠行的媽媽。

於蔓也半蹲下來,最後捏了捏她的下巴道,“等媽媽有能力了,會回來接你的。”

鄒露露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個事實。

媽媽會回來嗎?

明天,後天,很多年後?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個虛假的謊言。

鄒露露站在原地,看著落敗的家庭與揚長而去的媽媽,她心裡無處盛放這個夏天過後的鬱悶。

-

虞舒月並沒有收到陸宴送來的物資,她誤以為這是劇組的一些投喂,是導演何應拂的手筆,所以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所以,當何應拂跟隨在羅司宥之後等待著自己的分享的時候,她問道,“你就沒給自己買一些嗎?”

何應拂搖頭,收回伸出的雙手,一臉茫然地說道,“這本來就不是我買的啊。”

虞舒月低眸去看那進口的包裝材料,卡路裡最低的提示,對原產地的把控,一看卻是不像是何應拂這人能夠考慮的。而這花裡胡哨的法文和意大利文字符,更像是出自於某人Marlboro的鋼筆,虞舒月自然清楚除此以外還能有誰。

畢竟,除了陸宴以外,就沒有人這麼會裝x了。

虞舒月毫不猶豫地將幾大袋的零食托起,送至羅司宥和何應拂的手中。

“你們拿去分吧,順便給片場的工作人員也分發一點。”

羅司宥:“舒月姐,這幾天都不需要能量補充嗎?”

“需要,但有些人送的燙手,”虞舒月將原地清理乾淨,“所以我不要了。”

何應拂磨磨蹭蹭地還在問是誰,那邊的羅司宥已經判斷得出結論了,他立馬貼心道,“那我立即就幫姐姐解決麻煩。”

莫蓮本身物資就有些匱乏。

所以,到手的幾大袋零食沒經得起幾次分享,幾乎已經全部落入當地演員和工作人員的肚中了。

好在,唯一知情的羅司宥也並沒有多嘴,虞舒月也沒必要浪費口舌地去解釋。

手握台詞眾多的劇本,她的日子變得很充實。

虞舒月在午後充沛的陽光下和羅司宥來了場田野裡的對戲。

這一幕發生在知青已經要走的前夕。

虞舒月自然要表現出女主人公萬般的不舍和無奈,可向來要強的女主人公卻又不能輕易落淚。

直到這一幕戲徹底結束,虞舒月才發覺自己代入過深,眼角的幾行淚已經不經意流下來了。

何應拂和羅司宥又同時出現給她遞上紙巾。

何應拂離得遠,又有機器阻攔著,當然速度無法跟近在咫尺的手腳靈活的羅司宥相比。

所以,衝出層層包圍,好不容易來到他的女主演身邊的何應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而羅司宥卻沒有多看導演一眼。

彷佛在他們這一幕裡,何應拂就是多餘的存在。

而何應拂因為羅司宥搶占先機這事也是十分不爽,立即恨不得派羅司宥去搬動攝像器材。

虞舒月實在還搞不明白,彆人都是在劇組當“劇組夫妻”的,她怎麼頭一次還見到“劇組仇人”的。

在劇組的時候,兩人極其不對付,而離開了劇組,兩人昨晚在火鍋店就莫名其妙直接站在統一戰線了。

虞舒月發覺她真不想管了,而且她還不得不承認,她根本就管不了。

-

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

與其說是虞舒月徹底融入了這個劇組,不如說是劇組接納了每一個出身、表演經曆都不同的人。

比如她是時隔七年重返劇組,而費哥則是在當地一家劇院裡工作著,羅司宥呢,則像一張乾淨的白紙,完全沒有任何的表演痕跡,無論是從外貌還是台詞,都毫無違和感,就連當地找的其他女演員,她們在此之前一般就在務農,根本沒有拍攝經驗,但她們的表現也都極其富有生命力。

虞舒月很喜歡晚上去費哥一家湊熱鬨,當然大晚上的黑燈瞎火,她一人去總有人不放心,後麵總跟著兩個拖油瓶。

何應拂是一場也不願意落下,而羅司宥更是借口可以更方便融入角色。

反正這幾人大體上其樂融融,雖然中間有過幾個小插曲,但在虞舒月眼底,也就默認了何應拂與羅司宥說不定隻是明麵上“看不順眼”,私底下說不定惺惺相惜呢。

這晚,他們一起去費哥家打牌。

虞舒月在打牌這件事上並不精明,而她既然來都來裡,那必然要拿出萬分的認真態度來。

但老天似乎並沒有給足麵子。

幾張零碎的小牌幾乎斷絕了她成為上遊的可能。

外麵大半夜忽然有雞鳴,虞舒月也誤以為那些雞叫著宣告她的失敗。

可偏偏未曾想過,她明明就是一副爛牌——

到最後卻贏了?

在場的包括費哥,費哥妻子,羅司宥與何應拂都在為她的勝利而歡呼。

虞舒月有一種錯覺,不是有人放水了,而是她真厲害,就連最爛的牌,她都能打到最好。她再重新試想起自己的人生來,大道至簡,但也莫過於如此。

正當她沉靜在這種低級歡樂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卻聽見了羅司宥和何應拂的竊竊私語。

乾嘛非要這麼明目張膽地說悄悄話。

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放水了嗎?

虞舒月一時間又沒了快樂。

而一旁的費哥和嫂子隨即當場大笑了起來,笑聲爽朗,盤旋在這個莊稼地的上空,久久不能停歇。

虞舒月自然是:“再來。”

她就不信,她不能憑自己的真實力,徹徹底底地打贏一場。

這又不是有什麼技術的事。

費哥道:“那這一局我們就公平公正了。”

“當然。”

虞舒月回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被自己想贏的語氣給驚呆了。可能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毫無負擔地玩過了吧。

這裡沒有鏡頭,沒有刷不完的彈幕,唯有舒展的腰肢,與放鬆愜意的生活。

虞舒月也以為這漫漫長夜自己總能贏上一把的。

她一直也懷有這那樣的期待。

但事實很殘忍,這場真正的角逐裡她沒有成為一次的贏家,費哥在他製定的規則始終占據了上風,而羅司宥和何應拂也算是平分秋色吧。

輸得慘就隻有費嫂和自己了。

牌剛打完,費嫂已經開始馬不停蹄地罵老公了,而虞舒月躺在搖椅上,雙手撐在腦後,她有一點喜歡這個地方了。

-

但演員在拍攝期間的放鬆永遠隻是暫時的。

虞舒月不得不接受第二天高強度的電影拍攝,除了趕工期節約成本以外,何應拂特意留意了新春檔,更是不得不加強工作進度。

而在拍攝的中後期伊始,留在原地沒能和知青離開的女主已經懷上了男主的孩子了。

這時候,後知後覺的何應拂才開始物色適合充當虞舒月兒子的小演員。

思前想後,他還是排除了陸廷予現身的可能。

他倒不是恐懼小孩,他是實在不願意和陸宴相處,那天酒吧的經曆就告訴他,不要和氣場太強的男人站在一起,沈禹州是如此,而陸宴也不例外。

更何況,陸宴本人還占據了虞舒月前夫的位置。

儘管那天虞舒月分攤零食的事完全可以看出虞舒月本人無意來,可陸宴果真如此嗎?何應拂認為他作為男人,自然看得要比在場的人都要通透。

而他已經找來了一個想要有機可乘的家夥,他自然不會再找第二個。

於是他就在當地找來了一個小演員。

小男孩眼睛滾圓滾圓的,看上去也算機靈。

可是怎麼看那畫麵都不大像是母子,而小演員似乎也有些記不上台詞,反複拍攝了同一鏡頭好幾遍。

何應拂不得不艱難地喊了“卡”,這條沒過,先要安撫起小演員,才能準備開始拍攝下一條。

小演員需要休息和恢複的時間又有些過分的漫長。

何應拂差點失去了所有耐心,而這時卻是虞舒月站出來問,“需要換個演員嗎?”

“不是一共就兩三場戲,這個孩子可能要拖上一個禮拜呢,我的建議是我們另外再選擇。”

“你那裡有好的人選?”

虞舒月頓了頓,“陸廷予願意配合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這……你們畢竟離了婚,這不會影響你的情緒發揮嗎?”

“我想我分得清工作和生活。”

雖然上個月拍攝的虞舒月急於擺脫跑來的陸廷予,但這一刻又不得不承認,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小孩雖然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過分得討人厭,但好在陸廷予也有其優點,比如說,他不怕生,也不畏懼麵對鏡頭。

“何應拂,或許在我能夠毫無牽掛地時候想起他們的時候,那也就意味著他們給我帶來的影響已經降到最低了。”

“我們是在拍戲,那就隻要挑選最為合適的演員,”虞舒月拍了拍何應拂的肩,“你用不著顧及彆的那麼多了。”

何應拂掙紮了片刻,“其實我最初也有考慮過陸廷予,你真的不介意嗎?”

“所有人不過是為影片所反映的曆史而服務。”

虞舒月感覺到那些曾經困擾著自己的無法掙脫的感受,已經離開自己很久遠了,她有足夠的勇氣麵對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