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1 / 2)

支開沈禹州,對於於蔓來說,剩下的陸宴仍舊是個大麻煩。

於蔓試圖從陸宴這個人身上找到曾經校園相處時的缺點,去判斷與挖掘他的內在的缺陷人格。

可不能說陸宴的表現完美無缺,但於蔓找不到巨大的心理問題,除了離婚這一件事給陸宴帶來的障礙,肉眼可見陸宴成長的道路幾乎可以說是順風順水。

但她知道,這一次她必須想辦法將陸宴約出來,不然她與沈昌玨所做的事付之一炬。

“陸先生?”

“你哪位?”

“我是你的老同學啊,”於蔓聲聲引.誘,又唯恐陸宴那頭不領情地直接掛斷,“哎彆著急掛電話,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老婆在一夜之間轉變這麼快的原因嗎?”

“或許你應該知道背後的故事。”

那邊消停了起來,於蔓意識到這是她說服陸宴與她見麵的最佳時機。

隻要能夠錯過頒獎典禮前的那場酒會。

所有的事一定會回到原點。

沈昌玨說得對,她是女主,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主角,那她有資格支配任何人,任何事。

就當於蔓真以為她說服了電話另一頭陸宴——

陸宴冷不防說出了這種沒品的話,“你為了以前的事記恨於我,可以。但請你不要找虞舒月的麻煩。”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什麼中二的維護前妻的話!?

於蔓試圖告訴陸宴的是事實的真相,雖然她與沈昌玨合謀多年,但眼睜睜看著沈昌玨的能力與手腕不過爾爾,她不想徹底得罪陸宴。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他能成為她的軟肉。

而不是站在陸宴的對立麵。

於蔓耐心地在電話那頭拚命解釋道,“是這樣的,您太太可能意識到了她的命運也就那樣了,故而才打算打破這一切,選擇了離開你……”

於蔓的語氣儘可能的舒緩。

她希望陸宴能夠接受這由沈昌玨告訴她的一切。

陸宴上來就是一通嗬斥,“什麼玩意!?”

“怎麼,你淡出娛樂圈的路上得了嚴重的精神病?”陸宴的語調裡沒有半分感情色彩,“所以才整天瘋言瘋語?”

“於蔓,看在舊同學的麵子上,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這一次,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他的聲音變得有幾分沉重,“你的前夫也已經領教了其深刻意思。”

於蔓麵露驚恐,想起鄒氏這些衰敗落魄的行業,想起陸宴的手筆,但她還是打算將下去,直到陸宴又一次地打斷她。

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執迷不悟。

她要與他分享銥誮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而對方完全不感興趣,隻是冷漠無比地推開她。

於蔓反複推敲其心理,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原因嗎?”

“不想。”

哪裡有什麼原因是他不知道的呢?

陸宴想起自己在婚姻關係裡的疏忽與缺失,他悔恨也隻可能是悔恨自己驚醒得太過晚。

他不想要聽彆的女人的那些鬼話,那還不如他和陸廷予父子倆好好折磨片刻。

陸廷予也不清楚房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反正他親爹掛完電話,麵目凝重了一會,但很快陸宴抽離了情緒,化身為一個隻會督促小孩子寫作業的魔鬼。

虞舒月這幾日活得比較輕鬆。

她既沒有考慮綜藝的各種效果,也不至於為了何導的一部片子四處營銷。

總而言之,電影的口碑還算不錯,除了一些小部分的刻意引戰,最後也都留為對特定時代特定人物的思考,而很少也直接上來攻擊她的。

劇組再聚首,票房已經突破五個億了。

費哥搖身一變,已經從莫蓮當地的話劇演員變成電影圈的熱門人物了,與此同時,羅司宥憑借著一張乾淨的初戀臉得到的關注,比起費哥,隻多不少。

劇組又一次聚在一起。

這一次到場的羅司宥再也沒有主動挑釁,對何應拂的態度緩和了不少。

虞舒月就知道是如此,有些人當劇組夫妻,也有人當劇組仇人。

脫離了劇組,羅司宥整個人也清爽了不少,但他看上去還有幾分心事重重,他故而繞道繞開自己,而是走到何應拂耳後。

臉上的表情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何應拂,他今天的好臉色絕不代表他會在下一場爭奪裡退出。

年輕人滿是銳氣的一張臉上寫滿不合時宜的體麵。

他有意提醒道。

“不過是因為電影的事,我不想傷了大家的顏麵。”

何應拂在彆的事情上可能會反應遲鈍,但在羅司宥這頭則是完全不會,他反應迅猛,知曉羅司宥這人並不感激他的所作所為,如今不過因為劇組人都在場才賣他幾分薄麵。

他們在真正的衝突上誰也不可能讓步。

何應拂也立馬湊近羅司宥的耳邊,反擊道,“你要想想你微博那些粉絲是怎麼來的,做人還是要學會懷有感恩之心的……”

虞舒月實在看不穿了。

這兩人的關係到底是好是壞。

最近耳朵貼耳朵,好到又有些變態,一度讓她又有了那些不大真切的聯想。

看來最複雜的莫過於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關係了。

虞舒月自顧著吃甜品,這家的蛋糕奶油甜而不膩,有種不一樣的清爽感,虞舒月記住了那個牌子。

她挑剔的味蕾得到了滿足。

虞舒月上網掃了一眼那牌子,又給陸廷予那家夥所在的酒店郵了一份過去。

她沒想過日後會因為這一份特殊的記憶,生活會發生不一樣的改變。

而此時,她沉浸在電影成功上映並且取得好成績的愉悅裡,和千裡迢迢而來的費嫂又說了不少打趣的話。

費嫂很喜歡關注她曾經的婚姻,對於這一點費嫂也不遮掩。

她乾脆直白地問,“你為什麼要離?”

“那樣的日子,看不到頭吧,”虞舒月平常並不愛陷入過往的回憶,“也許你沒看見時候的我前夫與兒子,他們對待我的方式要差勁太多。”

費嫂沉默了片刻,“其實男人都一個樣子。”

見費嫂麵露擔憂,虞舒月不忍去問,“怎麼了?”

“女人都一樣,希望自家男人成功,又不希望他太成功,”費嫂的目光略有些複雜,“我說實話已經開始有些害怕丈夫在外的那些桃色緋聞了。”

“可費哥根本就不是那一類人。”

“可男人有錢總是會變的。”

費嫂並沒有多麼積極樂觀開朗,她一個人喃喃自語,而此時的費哥確實並沒有注意到在角落裡的她。

虞舒月意識到同為女性的人身上缺少太多自信了。

就如她當家庭主婦的那些年,她隻要一想起陸宴櫃子中暗藏的同學錄,就會不自覺地害怕。

她不想要看見丈夫心尖尖上藏著另外一個女人,更不願意陸宴和於蔓登對地出現在同一張相片上。

思及此處,虞舒月才意識到陸宴走得太匆忙,根本沒有替他收拾以前的相框。

虞舒月告彆了這場不大官方的慶祝。

她特彆囑咐了羅司panpan宥好生照料費嫂的情緒。

回到家裡開始馬不停蹄地替前夫找他珍貴的相片。

可就怎麼也翻不到。

直到最後從床底翻出了個八寶箱一樣的玩意,這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陸宴的手筆,他看上去粗枝大葉,怎麼可能會將裡麵的東西擺放得如此嶄新又整齊。

虞舒月一把打開了陸宴埋藏多年的秘密。

那本深藍色厚實的相冊不染塵埃。

虞舒月雖然不想承認,但她還是會有些抵觸的。不過,沒了這一段關係,她自以為也沒必要繼續上綱上線了。

她的指尖劃過藍色絲絨封麵。

一打開,裡麵竟然是她七年前的劇組照片,更有甚者,有個劇本接了以後她又被臨時替換掉,就連那個劇組的照片某人竟然也保留著?

一頁接著一頁地翻動著。

虞舒月放緩了手速,遲遲地看陸宴記錄下來的沒有一個自己事業的高峰時刻。

而就連最初的何應拂那一部青春成長片,陸宴也用u盤做了拷貝,下麵還有他從報紙上剪下來的一些正麵評論。

那些最初的恐懼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迷茫。

也許在更早的時候,每個人就已經開始偏離這本書內原本的人設了。

虞舒月儘管與陸宴之間矛盾重重,但當得知自己曾經有被格外喜歡和偏愛著,內心還是明快的。

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但顯然,放棄34億元的巨額財產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虞舒月很感激有人在暗中默默為她做了這一切,於是她選擇了更好的方式去“報答”——

她自費給陸廷予額外購買了十多本練習冊。

這是虞舒月自以為做過最正確的事,唯有好好培養好下一代,才能為陸宴未來減少不必要的後顧之憂。

而陸廷予小朋友就快憋屈死了。

上一秒,他還停留在媽媽給他送半熟芝士的童話故事裡,下一秒,他一開門,同城快遞交給他厚重的快遞書籍有他半個人這麼高。

而一旁本來因為沒有被投喂而稍顯不快的陸宴卻笑了起來,他這個老父親笑的前仰後合。

陸廷予恨不得當場就和他battle一場。

年末的時候,虞舒月等來了她複出後的第一場頒獎典禮。

典禮前有一場酒會。

虞舒月本來並不打算過去的,她對應酬本來就不感興趣,但她聽說了費嫂的擔憂,自然就想著過去觀察一二了,說不定還能監督一下費哥。

虞舒月也驚奇發覺整個劇組就隻有一個人出席。

她在微信上問何應拂,何應拂回答得和個機器人一樣標準,彷佛設定了某種程序;她問羅司宥,隻聽說彆人說他學校有活動,而他本人的手機似乎也不在身邊。

就連她今天來本意要管住的費哥,聽說也被彆的導演拉去商量新劇本了。

費哥能在未來有長足的發展,虞舒月當然是為此高興的。

她雖不認識在場的絕大多數人,但似乎這並不妨礙在場的許多人都認得她。

她的新電影,她破碎的婚姻,她分得天價離婚賠償金。

虞舒月有些厭倦這種氛圍,一群陌生人圍繞在一起比村口大媽還八卦,說著她的那一點談不上算事情的事情。

而忽然有個男人到場,中年男人隻是清了清嗓子,在場的議論聲頓時小了許多。

這大概這是個男人派係下的人。

虞舒月覺得今天最不對勁的還有六人行當中的蘇暮煙精神狀態也堪憂。

在群裡發了幾個怪異的表情包,似乎她本打算要發些什麼,但在有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又不敢正麵直發。

虞舒月之間身前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燕尾服,遞來了一杯香檳。

他挑眉,似在敬自己,又似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

男人的麵容也和記憶深處的影子不謀而合。

但畢竟過了許多年,虞舒月有些記不清了,但說實話,彆人的酒杯尤其是喝過的那一麵撞向自己的杯子的話——

她總覺得有點臟。

或許是對方年紀到了,不將就吧。

虞舒月一開始也沒打算計較這麼多的。

可男人立馬看穿了她惡小心思,親手端過一個西式小餐盤,上麵是個慕斯小蛋糕。

但虞舒月昨天嘗過某家定做的蛋糕以後,她對這種質感的奶油蛋糕就不怎感興趣了,尤其是上麵零碎的白巧克力和昨天那份對比起來,是真的很劣質。

虞舒月接過餐盤,道了聲“謝謝”。

但她沒有一點品嘗的欲望。

虞舒月不想當麵回絕,她以為這種做足夠體麵,但緊接著她發覺那位西裝革履甚至有些身材發福油膩的中年男人,似乎並沒有隻是和自己打個招呼的意思。

他像一頭餓狼,死死地盯著自己。

這時候的虞舒月才開始刻意壓製起內心深處的緊張忐忑,但她作為一個演員,基本素養還是有的,這一個過場還不至於大驚小怪。

對方有備而來。

而她早在進門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打開了手機的錄音。

中年男人嗤笑道,“不吃嗎?”

“可能是來的時候多吃了一碗木魚餛飩吧,所以才一點也不覺著餓。”

虞舒月莞爾一笑,“我去趟洗手間。”

去洗手間路上虞舒月分明感受到了幾道交錯的目光,如果沒有判斷失誤的話,那幾人方才還在不經意的議論自己。

走進洗手間的那一刻虞舒月深知今天的所有不對勁,幕後一定有人操縱。

而那個油膩的中年男人絕對脫不了乾係。

他的花色領帶在自己眼前揮之不散。

虞舒月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她才不要在那人麵前去品嘗那一份劣質的蛋糕。

虞舒月隻身爬上了洗手間的側窗,靈巧地一躍而下,她輕鬆地爬過了圍欄。

隻見外麵的一輛黑色布加迪橫衝直撞地出現。

是陸宴。

陸宴麵露心疼,說出口的話仍像是劈頭蓋臉的問責。

“你怎麼不接電話呢?”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正在此刻擔心著你?”

虞舒月無奈道,“可我手機根本沒有接到你們的電話。”

信號被屏蔽了。

陸宴來不及解釋太多,直接一手猛然拉開車門,把她送了上去。

說不後怕是假的,那男人遞上來的東西裡能保證什麼沒有動過手腳?

若不是她挑剔了那麼一下下,是不是就已經來不及了?

虞舒月總算是想起那張臉,如果沒記錯的話,夏天的時候那男人手臂上還有很長一段的青龍紋身。那不是彆人,而正是她親媽給她介紹的沈老板,要求陪酒的那家公司負責人。